認定自己不可能非禮裴烈,蘇溪心中篤定以后,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反問:“裴少帥,我這個醉得半死的人能對你做什麼?”
裴烈勾起嘴角,湊到蘇溪耳畔,以極低的音量訴說:“方才我從你的眼中看到情欲。”
蘇溪的腦袋一片空白!
裴烈看著她的額頭耳朵連頸項都紅了,忍不住捂臉,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都顯出異樣的紅色,一臉驚恐又羞澀的樣子。
他剛才只是隨意試探,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強烈,于是,他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蘇溪,你對我有什麼企圖?”裴烈瞇起眼睛,威脅的意味很是濃烈。
蘇溪尷尬地好想死,迅速閉上眼睛,拒絕與他視線交集,怎麼辦?
越混亂越冷靜的素質發揮了效果,很快鎮定下來的蘇溪重新睜開眼睛,只是做了個奇怪的夢而已,又沒把他怎麼樣,有什麼好心虛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詭辯:“裴少帥,您沒聽過宿醉難消這個說法嗎?宿醉的人,臉色潮紅再正常不過了。我剛才不是心虛,而是俗稱的斷片,是真的想不起來,有錯嗎?”
裴烈有些遺憾,看她這樣子,今天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下次她什麼時候再喝醉?
第一百五十五章 裴家年禮
蘇溪被裴烈盯得渾身發毛,強作鎮定:“裴少帥,我要起床洗漱了,麻煩您回避一下。”
裴烈轉身離開的瞬間又生出一個念頭,什麼時候再給蘇溪喝點酒?
蘇溪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看到了裴烈轉瞬即逝的邪惡眼神,心里立刻多了一分警惕,反問道:“裴少帥,我昨晚到底說了什麼?”
裴烈停了腳步,頗為神秘地轉過身:“你真的想知道?”
蘇溪警覺地靠后,猶豫不決,很快擺手:“不用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她大可以去找尹如霜問清楚,何必問他?
順便打定主意,盡可能避免與他獨處,不,避免見到!
裴烈再次轉身,淺笑,不能把她逼太緊,以后有的是機會。
事實上,蘇溪的想法只是想法,當她洗漱完畢,拄著拐杖推開膳廳的大門時,又見到了正襟危坐、來蹭大年初一早飯的裴烈。
蘇溪在心中哀嚎,真是陰魂不散!這樣想著,她轉身離開,反正她不來吃,尹如霜也會送到房間里去。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對著裴烈吃早飯,她怕會嗆死。
可偏偏在這時,裴夫人也來了:“蘇溪,好些了嗎?讓裴姨好好看看,嗯,挺好的,臉開始恢復了,來,裴姨扶你。”
蘇溪對裴夫人頗有好感,只是還在觀察期,見她這麼熱情,有些受不了,可是由不得她拒絕,就被扶進屋子里坐好。
尹如霜端著蘇溪最愛的雞湯小餛飩走進來,見裴夫人也在,便招呼道:“裴夫人,您進過早飯了嗎?”
裴夫人急忙擺手:“蘇夫人,我吃過了,你不用忙,你們吃。對了,昨晚,謝謝你們招呼烈兒。”
蘇仁行帶著三層大紅漆盒走進來,在桌面上擺開,長生果、紅棗、蓮子、粽子糖、瓜子和各色蜜餞,招呼道:“裴夫人,嘗嘗。”
裴夫人婉言謝絕:“蘇溪,今兒是大年初一,這個紅包是裴姨的一點心意,收著。”說著掏出一個大紅包,硬塞給了蘇溪。
蘇溪婉拒不成,只得收下:“謝謝裴夫人。”
“謝什麼呢?沒有你,我連大年初一的太陽都看不到。”
裴夫人動情地感慨。
“是啊。”蘇仁行和尹如霜一致點頭同意。
蘇溪只能笑而不語。
“以后,也不要叫我裴夫人,就叫我裴姨,”裴夫人要求,“實不相瞞,今天來呢,是有事相求。”
蘇溪笑道:“請說。”
“今天是大年初一,剛才烈兒對我說,說是楊家三少說的,裴家可以入城了。說是達到了什麼指標。”裴夫人實在搞不懂什麼是指標。
“裴夫……裴姨,楊三少說可以就成。在百日咳疫情開始的時候,就分發了詳細的資料,讓人分送到各大家族。按照那上面做,就不會有大問題。”蘇溪微笑著解釋。
“行,那我就去準備入城的事情了,”裴夫人起身不忘拉了裴烈,“烈兒,替娘拿些東西。”母子二人離開了膳廳。
蘇溪心情大好,這下可以愉快地吃早飯了。
一碗小餛飩下肚,正準備吃第二碗的時候,裴烈走了進來,遞給蘇仁行一封書信。
蘇仁行一怔,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裴家給蘇家的年禮清單,”裴烈也是剛知道,母親考慮周全,連年禮都預備整齊了,“最近用不著的,已經放到外宅的庫房;用得上的,都放在竹海的庫房里。”
蘇仁行抽出清單一瞥,就嚇得不輕:“這也太多了吧?”
裴烈無所謂:“蘇大夫,常言說得好,恭敬不如從命。我娘你們也知道,做事比我爹還要風火雷霆,你們收下就是。”
蘇溪只顧埋頭在小餛飩的鮮美爽滑中,三碗吃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桂花酒釀小圓子上面,腦袋里還有些疑問。
她現在很確定昨晚沒喝桃花酒,沒喝酒怎麼會醉呢?
就在她深沉思考的時候,尹如霜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急忙把桂花酒釀小圓子拿走,囑咐道:“溪兒,你滴酒不能沾,酒釀也不可以,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