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怎麼辦吧?”楊瑞麟不爽。
裴烈慢條斯理地開口:“但凡戰爭,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東洋商人遍布華夏各省州郡鎮,可是我們對他們并不了解。”
楊瑞麟咝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派人去東洋?”
裴烈搖頭:“江州城的百姓不會知道權利高層的想法和打算,東洋百姓也是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去東洋的人也必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普通百姓去毫無意義。”
忽然外面來報:“裴少帥,蘇小大夫,楊老夫人,楊廳長,周家大少爺周睿求見,說有要事相商。”
四人面面相覷,他來干什麼?
“不見。”楊老夫人想到上午的事情,就一肚子火。
“讓他滾,越遠越好。”楊瑞麟最討厭知恩不報的人。
裴烈看向蘇溪。
蘇溪聳了聳肩:“周睿平日溫潤有度,實則心高氣傲,白天被轟走,現在又來,肯定有什麼大事。”
“蘇溪,你有沒有腦子啊?”楊瑞麟氣得夠嗆,“我們是替你生氣,替你不值!”
裴烈眼神清明,卻沒有說話,只是向蘇溪一伸手,讓她拿主意。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通報:“周大少爺說,他會一直站到你們同意見他為止。”
蘇溪還沒來得及細想,聽到通報,覺得周家一定出什麼事了,而且是大事,不假思索地回答:“請進。”
房門打開,周睿臉色蒼白地倚在門邊,腳步不穩地走進來,雙手合十:“蘇溪,上午的事情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忘恩負義。”
“蘇溪,我娘親一輩子要強,她知道錯了。”
楊瑞麟的無名火蹭地就上來了:“道歉有用嗎?‘
蘇溪攔住楊瑞麟,直視周睿:“周大少爺,如果你是來道歉的,大可不必。
我不會記仇,但也不會原諒你們。沒有其他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周睿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兩眼發直地盯著裴烈:“裴少帥,周睿求您調查我胞弟周智被燒傷和父親失蹤的元兇,我愿用周家半數家產作為酬謝。”
楊瑞麟和楊老夫人互看一眼,又各自搖頭,這樣的無頭案,哪有這麼容易查清楚?
裴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睿,我沒時間。”
哇,蘇溪暗暗驚嘆,周睿這次真是大手筆啊,驚不過三秒才發現裴烈更厲害,完全不為所動。裴家比周家更土壕嗎?
更驚不過三秒的是,裴烈突然說英語:“蘇溪,我們三人都留洋歸來,江州城暫時離不開我們。周家作為江州乃至江南地界的富商,周睿應該出去看看。”
楊瑞麟用英語回答:“就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前段時間還差點丟了性命的文弱大少爺,讓他留洋,根本就是去送死!”
蘇溪突然想到一樁事情,加入聊天:“我記得周睿曾經說過,他父親有一位好友是東洋商人,曾經真誠建議他去日本留洋。但是周夫人不同意,就沒去成。”
“你的意思是……讓周睿去日本?”楊瑞麟撓了撓頭。
“對啊,他樣貌學識家世背景都是極好的,以周家和東洋商人的密切往來,他可以去日本最好的大學讀書,只要他愿意,接觸日本貴族毫無難度。”
“我同意蘇溪的想法,周睿雖然文弱,但他的經商天賦是我們比不了的,無非是多派幾個人保護他的事情。”裴烈表示贊成。
“……”
楊老夫人眼巴巴地看著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字都沒聽懂。
周睿也是一樣,心里難免感慨,難怪蘇溪不愿意選擇他,他們三人閑聊,個個神采奕奕,運籌帷幄。
又等了一會兒,楊老夫人不耐煩了,掄起拐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戳楊瑞麟:“喂,欺負我老婆子聽不懂洋文是吧?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啊?”
楊瑞麟疼得跳起來:“奶奶,您真是!”
商議這下,裴烈開口最合適:“周睿,我們年紀相仿,各有所長。你自小聰慧過人,經商與談判之道更是爐火純青。”
周睿的臉色有些泛紅。
“你懷疑元兇是東洋商人?”裴烈眼神犀利起來。
“是。”周睿想破頭也想不出其他人。
“周睿,君子報仇 十年不晚,等你身體養好,去日本留學吧。”裴烈不動聲色地觀察他。
“去日本?”周睿確實想去。
“當局者迷。你離開江州城,一路上思路可以更開闊,有任何線索都可以發電報給我們;或者派周家人送信來,”裴烈將周睿扶到一旁,“借一步說話。”
周睿一臉驚愕,在聽裴烈低語時,心情越發沉得,臉色也更加凝重,最后,他點頭:“我去。”
“我們等你回來,共守江州城,”裴烈擲地有聲地承諾,“周家年會,我和楊瑞麟都會為你助陣,你離開期間,我們會保護周家安全。”
周睿正色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告辭。”說完又慢慢地走遠。
楊瑞麟等周睿離開以后,才問:“哎,周睿這人多變得很,你們就這麼相信他?”
裴烈轉向楊老夫人:“您看,這樣合適麼?”
楊老夫人冷笑:“你們都決定好了,還問干什麼?”
“裴家軍不會在江州城久留,保護周家的重任只能拜托楊家了,”裴烈的眼神炯炯,“國仇家恨,總比兩家恩怨更重要吧?”
楊老夫人一怔,爽快地答應:“行,包在麟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