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戳腳趾最疼！”

　　“嗯！”周冰用力點頭，從來沒這麼認真過。

　　蘇溪下意識地看一眼手表指針，突然想到在警察廳時，楊瑞麟安排警察巡邏時間和地點表，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離最近的一次巡邏，還有半個小時。

　　也就是說，只要她們能撐夠半小時，就有救了！

　　耶！

　　“蘇姐姐，他們來了！”周冰握著燒火棍，學著蘇溪的樣子揮舞，呼呼作響的風聲讓她熱血沸騰。

　　“老子就喜歡潑辣的妞兒！越潑越好！只會哭唧唧的太掃興！”一個滿臉橫肉、三角眼，臉上有道斜貫的疤臉男，淫笑著咧出一嘴大黃牙。

　　“臭嘴！是老子先挑上的高個妞兒！你讓開！”后面跟著一個矮胖挫的黑壯漢子，比蘇溪還矮半個頭。

　　“酒桶，就你這五短三粗的樣兒……”

　　四個男人互不相讓，都想最早下手。

　　蘇溪聞到他們身上濃重的異味兒，用力睜大眼睛，強行抑制下一陣陣的惡心。

　　“蘇姐姐，他們都好臭啊……”周冰面前的男人也一樣。

　　“所以，我們有什麼好客氣的？”蘇溪冷笑。

　　“嗯！”周冰再次用力點頭。

　　“上！”蘇溪低聲一語，兩人突然掄起棍子開打。

　　“啊！！！”刀疤黃牙男一聲慘叫，抱著疼痛的腳亂蹦亂跳，不小心踩到積雪的樹葉，吧唧就是一大跤。

　　“嘿！”周冰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棍捅中絡腮胡子男的小腹。

　　絡腮胡子男悶哼一聲，抱著肚子摔倒在地。

　　一群無賴的下巴生生地砸地地上，哎喲喂，這兩妞兒太彪悍了！

　　“腳，腳，腳！！！”蘇溪一聲口令。

　　周冰身材嬌小，一根燒火棍專門在地上戳得當當響，棍棍都上腳面。

　　蘇溪個子高，燒火棍專打胳膊和肩膀，棍棍著肉。

　　“哎喲！”慘叫聲一片。

　　很快，無賴們退后了十幾步，將蘇溪和周冰圍了起來，又不被她們的棍子傷到。

　　“賤貨！”疤臉大黃牙走得一瘸一拐，氣得暴跳如雷，“今天這事兒，誰都不準說出去！”

　　“大胡子，酒桶，暴牙，你們負責把她們分開！”

　　“瘸子，禿頭，二流子，小娘們就交給你們了！”

　　“這個高個的，歸老子！”

　　“本來大爺顧及你們嬌滴滴的小娘們，還打算溫柔一點，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家上啊，把她們給扒光了！”

　　無賴們一擁而上。

　　“周冰，我們不能分開，聽懂了嗎？”蘇溪再次環顧四周，“邊打邊往河邊走！”

　　“嗯！都聽你的！”周冰握緊了棍子。

　　“往左邊沖！”蘇溪用假動作騙過刀疤臉，一棍正中他肩窩，讓他胳膊不能擋，又橫掃一棍，重重地打在剛才受傷的腳面上。

　　刀疤臉慘叫一聲，疼得暈了過去。

　　周冰看得精神一振，小臉上也有了殺氣，連連揮棍子，緊跟著蘇溪敲肩、戳腳面、掃膝蓋……

　　巷子里一片棍子聲，間或夾雜著慘叫聲。

　　沒用多久，蘇溪和周冰離大河碼頭，只有三十多步了！

　　“蘇姐姐，打無賴真好玩！”

　　蘇溪差點噗出聲來，周冰打人的天賦簡直了！

第七十五章 大跌眼鏡

　　一隊戴著口罩的六人巡邏警察組，按時穿過山塘街氣勢不凡的牌坊。

　　按照慣常路線，先巡視布莊、綢緞莊和成衣鋪所在織錦巷。

　　“趙隊長，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沒見到楊廳長？”一名年輕警察邊走邊問。

　　“對呀，楊廳平日雖然不點卯，但是每天必到警察廳三次，風雨無阻。

今兒個是怎麼了？”另一個也附和。

　　“守東西城門的兄弟們可遭罪了，楊廳不點人，就沒人去替他們。守城門一整天，也不知道吃過東西沒？”趙隊長看了看天色，“今晚說不定又有大雪，唉。”

　　“趙隊長，今天這里是怎麼了？別說不見人影，開門做生意的只有兩家。”他們從巷東頭走到巷西頭，戶戶大門緊閉。

　　和其他地方的共同點，就是咳嗽聲不絕于耳，連白墻花窗都擋不住。

　　平時要擠擠挨挨走小半個時辰的路，今天只走了十五分鐘。

　　趙隊長拽了一下口罩：“這東西戴得真是要悶死人了！你們悶不悶啊？”

　　“趙隊，我覺得透不過氣來。”一位警察同意。

　　其他人紛紛點頭：“太悶了！”

　　說歸說，沒人敢往下拽，保命要緊。

　　“趙隊，你說，蘇小姐是楊廳的什麼人啊？”天寒地凍的，冷風刺骨，要走很長的路，不聊點八卦怎麼熬？

　　“不知道，”趙隊少年持重，雖然不少人尊稱他為趙隊，其實他只有二十二歲，“怎麼你看上蘇小姐了？”

　　“我倒是想啊，可是蘇小姐肯定瞧不上我！”一位警察垂頭喪氣。

　　趙隊長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安慰：“你這麼想就對了，蘇小姐那是留過洋的，而且她的醫術和人品，我們也都瞧見了，就別癡心妄想了。”

　　這下，一群人都垂頭喪氣了。

　　“周小姐呢？”另一位還沒死心。

　　“周家大小姐？”趙隊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瞥過去，“下輩子再做夢吧。”

　　“趙隊，其實我們也不差呀，楊廳長可是花了不少力氣才把我們招到警察隊里的，我們也非富即貴好嗎？”不死心的不只一位。

　　趙隊樂了：“是，是，是，我們都是殷實之家，可是比起江城周、楊、裴三大家，還是差了一大截。”

　　唉……現實就是這麼打擊人。

　　“蘇小姐和周小姐都美，舉止優雅大方，說話和氣又溫柔……”不死心的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