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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蘇溪》第80章

  楊瑞麟一動不動,像座石像,根本沒看到。

  楊老夫人的淚水在眼中打轉,語帶哽咽:“溪丫頭啊,我看到你那些紙了,照做。我老婆子不能讓他們帶走更多的人。”

  蘇溪忍不住又看向楊瑞麟:“真的燒掉嗎?”在她看過的歷史故事里,中國傳統習俗對挫骨揚灰這種結局是非常忌諱的,只有十惡不赦之人才會有這種下場。

  楊瑞麟把漆盒收好,對楊老夫人深深行禮:“奶奶,山莊就交給您了。孫兒公務纏身,必須回到城內去。”

  “去吧,去吧,”楊老夫人抬頭,眨回眼中淚水,“你父親那里,我已經派人送信去了。若是他回來責問,一切有我老婆子承擔。”

  楊瑞麟捧著漆盒,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招呼道:“蘇溪,還不走?”

  蘇溪一想到自己這麼拼死拼活地趕來,連病人面都沒看到就要原路返回,早知道不出門多好。想歸想,她還是腳步不停地跟上。

  一番折騰,兩人終于又回到車里。

  楊瑞麟自始至終只留背影給蘇溪。

  忽然,蘇溪透過車后鏡,瞥到楊瑞麟淚流滿面。呃……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蘇溪沒有說話,失去至親的痛,她經歷過三次,知道不論旁人如何勸解,看淡和放下都是個人的心路歷程。

  沒人能陪,沒人能代替,所以,她只是坐在車里靜靜地等。

  沒過多久,蘇溪隱隱聽到車后面有什麼響動,起初以為是山風凜冽的聲音,慢慢地覺得車后座有震動。

  “楊三少,你在車后廂塞了什麼呀?”

  楊瑞麟一動不動,也聽到了車后的動靜,瞬間打開車門拔出手槍,給了蘇溪一個快下車的手勢。

  不明所以的蘇溪除了照辦,沒有其他想法,只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是不是有人因為禁大煙的事情,來報復楊瑞麟?

  還是,楊瑞麟在車后廂里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響動還在繼續,越來越大聲。

  楊瑞麟右手持槍,左手猛地掀開車后廂蓋:“誰?!”

  一聲尖叫,同時傳出熟悉的嗓音:“蘇姐姐救我!”

  蘇溪跑過去一看,只見周冰灰頭土臉地從車后廂里爬出來,急忙扶一把:“周冰,你不是被關在房間了嗎?怎麼會在車后廂里?”

  周冰滿臉憤慨:“蘇姐姐,哥哥現在越來越壞了,竟然真的把我關在房間,要不是陳娘突然有事,只怕我就要在周家關一輩子了。”

  蘇溪搖頭嘆氣,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是特指周冰的。

  “周大小姐,”楊瑞麟看起來特別陰森,“你逃家了。”

  “嗯,”周冰用力點頭,“我要像蘇姐姐一樣成為女大夫,守護周家。另外,我還要像蘇姐姐一樣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蘇姐姐……”

  “打住!”蘇溪直接打斷周冰的心愿,“回到周家去!立刻!馬上!楊三少,麻煩你開車。”

  楊瑞麟笑得更加陰森,卻很紳士地打開車門:“上車。”

  蘇溪和周冰坐進車里。

  楊瑞麟瞥了一眼周冰,眼神里透著怨恨。

  車子在山間小路上急馳,開了不短的時間才進入江州城。

  可是,車子并沒有像蘇溪預期的那樣,駛向周家的位置;而是經過花市街,直接向山塘街的位置開去。

  “楊三少,停車!”蘇溪知道了楊瑞麟的打算,立刻阻止。

  “蘇姐姐,我們現在就去山塘街嗎?”周冰立刻取出口罩戴好,興奮不已。

  “停車!”蘇溪抓狂了,“楊瑞麟!”

  楊瑞麟將油門一踩到底,橫沖直撞地停在山塘街區的中心位置,咬牙切齒地回答:“蘇溪,讓周大小姐見識一下大夫的辛苦,免得她以為我們每天都和玩似的。”

  蘇溪恨不得上去咬他幾口:“楊瑞麟,現在開回去!”

  “下車,我們去找器械箱!”楊瑞麟沒聽見似的,打開車門。

  ……

  周夫人在蘇仁行的針灸之下,悠悠轉醒,突然瞪大眼睛:“冰兒呢?冰兒回來了嗎?”

  陳娘和周睿眼神一黯,沒有回答。

  蘇仁行心里掛念尹如霜,勸道:“周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小姐不會有事的。”邊說邊收拾藥箱。

  忽然,一名家丁來報:“夫人,大少爺,剛才有人看到楊三少的車了!”

  周睿皺緊眉頭:“從哪兒來,駛向哪里?”

  家丁繼續稟報:“從城北來,駛向山塘街!據可靠消息,楊三少和蘇小姐去了山塘街。”

  周夫人、周睿、陳娘和蘇仁行,不約而同地頭疼起來,山塘街是目前疫病最嚴重的地區之一,他們不要命了嗎?

  周家人還沒來得及擔心多久。

  忽然又一名家丁來報:“夫人,大少爺,今天有人在花市街附近見過蘇夫人和李石頭,后來有人只看到李石頭,沒人見過蘇夫人。”

  “李石頭?”周睿皺出了川字眉頭,“蘇大夫,你不是把李石頭趕走了嗎?怎麼還會和尊夫人一起?”

  “如霜心疼石頭是孤兒,素來對他關愛有加。昨天我一直在杏和堂,沒來得及和她說石頭的劣行,等我得空回家時,發現屋門沒鎖,也不見她的蹤影。”

  “問左鄰右舍,也沒人知道。”

  “我實在沒辦法,才去找楊家三少爺的。”

第七十一章 混亂街區

  “陳娘,加派人手,一定要把冰兒和蘇夫人找回來。”周睿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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