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看一眼,兩人在寒風中直哆嗦。
陳娘在前,蘇溪在中間,周夫人在最后,三個人出現在雅園大門邊。
管事和伙計都嚇得腿軟。
管事趕緊行禮,見伙計嚇得像呆鵝,上去就是一腳,伙計直接跪在了地上。
蘇溪見到伙計想起來,上次在當鋪,就是這位伙計陪在身邊,看出她喜歡翡翠雙魚掛件的估計也是他。剛要問,被周夫人的眼神攔下。
陳娘施展管家婆的深厚功力,幾句話就把事情給弄清楚了。
小伙計姓陳,名剛,剛滿十六,是管事的遠房親戚,平日精細活絡,看物什的竅門一點就通。
伙計讓管事的很放心,正好管事鬧肚子,就回家歇著讓伙計看店。
下午來了個瘸腿穿長衫的男人,干凈整齊,說是外地親人過世全家趕去奔喪,興許就留在外地,不打算再贖回來,要把這塊手表死當,是難得的洋貨,表面還鑲了鉆。
伙計一見確實是稀罕物,就以二十塊大洋的價錢收下了。
管事回來打烊的時候,一見伙計報帳就懵了,二十大洋不是小數啊,而且這表說不出的古怪。左思右想就送到周宅,請周大少爺過目。
蘇溪聽了,微微皺眉,這手表就是她的,那個男人要麼是撿到的,要麼是騙來的。死當、還說要去外地,無非就是避免后續的麻煩。
周夫人發愁了,在江州城還能盡力尋找,這去了外地可怎麼辦?
蘇溪問伙計:“他瘸的是哪條腿?走路姿勢是什麼樣的,能學一下嗎?”
伙計很機靈地學著走了一大圈:“我也怕這是賊贓,那個男人左手缺半截手指,下巴有刀疤,大概這麼長。”
“如果讓你細說能說清楚嗎?”蘇溪又問。
伙計點頭:“雖然不識幾個字,但是記性好。”
“行,那你跟我來,”蘇溪把伙計領到周睿屋外,以他的才藝畫張肖像圖完全是小菜一碟,“請在這里稍等。”
伙計連連點頭。
進了屋子,蘇溪調侃道:“周大畫師,施展才華的時候到了,外面的伙計記性特別好,你聽他的描述畫張人物肖像吧。”
周睿被蘇溪的星星眼看得心花怒放,面上還是淡淡的:“好。”
蘇溪鋪紙遞筆,勤快地讓他臉發燙。
“外面的伙計,麻煩你聲音高一些,說得慢一些。”蘇溪招呼道。
一小時不到,周睿就完工了。
蘇溪把畫拿出去給伙計看:“像不像?”
伙計兩眼發直:“簡直一模一樣。”
蘇溪迅速把伙計到園外,把畫像交給周夫人:“可以的話,連夜尋找。”
周夫人吩咐下去:“來人,連夜尋找這個瘸腿男人。”
蘇溪更正:“不是瘸子,不論男女,重點是缺手指、刀疤和相近的身高。”
周夫人深信蘇溪,照著吩咐下去。
周宅的下人們出動了大半,周夫人和蘇溪一行再次回到雅園。
周夫人立刻問:“蘇溪,為什麼你說這人不是瘸子,還不論男女?”
蘇溪呵呵一笑:“如果我左腿不方便,那麼走路的時候,一定是提著左腿盡量用右腿。但是伙計說的那個人,走路卻不是這樣。”
“另外,我覺得如果這人裝瘸,按照這樣的身高,男女都可以。”
“這個人很聰明。”
周睿笑著開口:“相比之下,你更聰明。”
蘇溪一拱手:“周公子畫藝更驚人,佩服佩服。”
周夫人和陳娘相視一笑:“有了畫像,以周家的能力,只要他沒離開江州城,天亮以前一定能找到。”
太好了,蘇溪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器械箱,激動得不要不要的;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表。
這是周家當鋪買下的,自然就不算是她的了,雖然她想要,周夫人也會同意;但是,周家付的診金已經足夠了。
所以,蘇溪回到自己屋子取出了二十大洋,進了雅園,交到周夫人手里。
周夫人一怔:“為何給我這個?”
蘇溪特別認真:“我把手表贖回來呀。”
周夫人伸手戳了蘇溪的腦門:“這孩子,我還能收你的錢呀?收回去!”
陳娘也勸道:“蘇大夫,你幫了周家大忙,這手表就算是謝禮,不必較真。”
蘇溪看這情形,周夫人是不會收自己的錢了,可是什麼都不做,又有些過意不去。左思右想,把周冰拉過來。
“周夫人每日憂思傷神,每逢過勞和天氣突變的時候,一定會頭疼難當。我教你頭部指按操吧,每晚睡前給周夫人按一按,長期堅持,頭疼會緩解許多。”
周冰哼哼著:“蘇姐姐,你這就過分了啊,藏私啊。還有,你這是偏心,我也要我也要。”
蘇溪一囧:“你又不頭疼,你要什麼?”
周冰一把捧住蘇溪的臉,使勁揉:“你說香粉紅紙不能用,就做些我能用的嘛,好不好嘛。”
蘇溪被揉得直犯暈,立刻舉手投降:“行,行,行,我給你做面膜、潤唇膏和各色唇膏!美少女專用。”
周夫人也尋起開心來:“蘇溪,你給冰兒做這做那的,我呢?我這張老臉可怎麼辦呢?你不能偏心啊……”
“都做,都做……周夫人也有貴婦人專用面膜和唇膏;陳娘也有專用護手霜,用了保證再冷天都不會裂手。”蘇溪一口應下。
陳娘捂著嘴笑得停不下來。
周冰這才放手,兩手一插腰,美眸一瞪:“蘇姐姐,你還有多少好東西沒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