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著眉凝神看過去。
碰上了一道沉沉的目光。
“這里是金字房嗎?”那人全身都被血漿裹著,像是剛從一場可怖的戰場上沖出來一樣。
天靈雷幾人對視了一眼,走到了白凰身邊。
白凰坐在靠椅上沒動,另一只手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道:“恩。”
“這樣啊……。”那人笑了笑,白凰隱約能看見她頭發上的珠串動了動,滴下厚重的血漿來,“那,既然我已經來了,能麻煩你們都滾出去嗎?”
指尖微動,白凰唇角勾了起來。
蒲蒲和湯湯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歪著頭看來人。
“或者你可以留在這里,讓我把你的頭扭下來。”她伸出自己的手,露齒一笑,做出一個‘扭’的動作,“噗呲,你這麼漂亮的腦袋扭下來肯定很好看!”
她眼中有瘋狂有詭譎的暗芒。
白凰對這種眼神并不陌生,在之前那個世界的時候,有一次任務,她的目標就是一個變態的研究者。
那人喜歡做一些殘忍非人道的事情,白凰透過望遠鏡看見他對著一群‘小白鼠’們笑的時候,眼神和此刻這個女人臉上的神情一般無二。
當然,白凰也不是一個會用眼神去定義別人是不是好人的人。
“我勸你最好還是和我好好相處。”白凰看向了窗外,“金字房的人打起來了,讓下面那麼多人看熱鬧,你想變成大觀園的猴子嗎?”
“還是說,你想被林九屠扔出去?”白凰又道:“我猜的沒錯的話,你背后應該沒有一個很強大的靠山,所以你還是別招惹船上的老師比較好。”
“你怎麼知道我背后沒有人?”那女人笑了笑。
白凰嗤笑一聲,指了指她的脖頸處。
一朵藍蓮花的奴隸印記。
“你的奴隸紋身很漂亮。”白凰壓低了聲音,眼尾挑起來,頗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可沒想到這人沒有像顧泱泱那樣炸毛和覺得傷自尊,她眼神一亮,倒是無比興奮,“是吧?”她撩起自己的衣服,小肚子上一整片的藍蓮花,“我身上還有很多這種印記呢!一二三四……,我一共跟過四個主人,還有六個不太好的客人,他們都往我身上烙了一
朵。”她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絲毫不覺得自己在說令人悚然的話。
“我后背和大腿上還有,你要不要看?”
她瞇著眼睛,似乎是想要看見白凰驚慌失措的樣子。
可惜……白凰跟沒骨頭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撐著腦袋笑了,“好啊!脫!”
“嘖!”女人撩了撩自己結成血塊的頭發絲,“你這人真沒意思。”可她滿臉都是‘你這人真有意思’的神情。
她在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儼然有一種暫時和平共處的意思。
“我叫蕪赦,你叫什麼?”蕪赦拿出一塊毛巾,在自己臉上擦了擦,白凰只看就覺得被血糊的粘的慌。
“白凰。”
“嘁!”蕪赦撇嘴,“連名字都比我好聽,生而為皇?”
白凰淡淡接腔,“那你就是罪無可赦?”
蕪赦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盡管白凰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飛船還在往遠處行去,白凰看著窗外一瞬便消失的各種景色,想到這船雖然看起來笨重,但是速度卻比五光羊全力前進還要快上三倍。
“這些都是誰?”蕪赦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沖著蒲蒲他們挑了挑下巴。
“我的靈獸和玄靈。”
蕪赦挑眉,“你可別是什麼超級大勢力的小公主吧?”
白凰沒吱聲。
她想到了某位隱藏了自己性命的真正小公主。
當初她蕩平了宗玄盟回到顧家的時候就和他們攤明了自己的身份。
一群人里面,只有段兮兮一個人崩潰了,當晚就收拾東西說要回家。
到現在白凰也想不明白那個大小姐怎麼就崩潰了。
“咚!”的一聲巨響直接打斷了白凰到處發散的思維。
她看著窗外,入目是一大片空曠的場地,而不遠處有好幾艘一模一樣的大型飛船也停在那邊。
還有一群群的年輕人,手上都拿著入學令。
“都進來!”白凰喊了一聲,蒲蒲他們頓時就鉆回了各自的位置。
正要抬腳出去。
就聽見外面林九屠洪亮的聲音響起來,“銅字房的人先走出來!”
白凰抬出去的腳一頓,收了回來。
果然,這個學院的階級等級差距很大。
連出去的先后順序都不一樣,這種方式立刻就能給人帶來十分強烈的緊迫感。
那些銅字房的弟子一定會覺得無比丟人,他們身上的實力和她們手上的入學令一樣讓人一目了然。
白凰靠在窗口,看著飛船底下破開了一道小小的門,那門僅能容許一個人通過。
無數的銅字房弟子就順著那小門一個擠一個的出來,個個都垂頭喪氣的。
而外面看著他們的人同樣報以冷笑。
只因他們是最差的,最‘劣等’的存在。
“銀字房的人,下來!”
林九屠的聲音又響起來,于此同時,那小門旁邊又是兩塊門板收縮,出入的門頓時變成了能容納五人同時進入的水準。
明明人變少了,門卻變大了。
白凰勾唇笑了笑。
銀字房的人就有自信多了,連走出來的時候眼神里都帶著蓬勃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