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金沒說話,一個女人能從大周的軍營跑到這里來,確實可疑,所以他們昨晚便派人去查了。
昨天山下有個巡視的士兵,確實看見有個男人駕著馬車下山,出了竹林后,馬車里出來一個女人,同那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后男人把馬車停下,女人一甩袖,男人直接昏了過去。
正好與方藍說的能對上。
而且派往大周軍營附近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稟報,說昨天下午,那邊確實在找什麼人,甚至出動了一整個隊伍往山下的方向找,應該是在找方藍。
昨晚上大周的皇帝突然讓人下戰書,應該是找不到人,覺得跟他們有關......
燕金看著方藍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或者,你想做什麼?”
方藍聳肩笑道:“你別怕,我只是要確保自己真的能活命而已,大周給你們下戰書,應該跟我有關,我現在很害怕,你們會把我帶過去當人質,所以我必須給自己找好退路”
燕金漸漸瞇起眸子,示意她繼續說,方藍道:“剩下的半張布防圖,我可以給你們,但是,我要見燕吉,他才能做得了主,必須他親口保證可以送我離開”
燕金臉上有惱意,他最不悅的就是方藍那句‘他才能做得了主’,父皇沒來的時候,他是這里的王,父皇來了之后,所有人都把他晾在了一旁。
雖憤怒,但燕金控制住了,現在對他而言,勝利才是最主要的,這是他當上太子后的第一場戰爭,父皇雖然在,但率軍打仗的是他,他帶著北燕的鐵騎踏平大周,軍功還是他的!
燕金讓人叫來了燕吉,昨晚方藍的配合,加之布防圖的準確和他們查到的事情,父子兩對她的懷疑幾乎完全消失,燕吉道:
“你把另一半布防圖交出來,朕保證,給你解藥,送你安全的離開,若大周容不下你,北燕歡迎你,朕還可以給你榮華富貴”
方藍聽他這話,明顯很高興,“榮華富貴......好啊,那我還有個秘密,你過來,我再告訴你一個更大的秘密”
她朝燕吉招手,燕吉謹慎,站著沒動,倒是燕金朝她走過去,“什麼秘密?”
方藍推開他,扭著柳腰朝燕吉走去,神秘兮兮道:“關于北燕的秘密,我聽曲佑天說,你們那有個叫燕世華的,是北燕前戰神燕錚的兒子,他呀,其實沒死!”
聽到‘燕世華’這個名字,燕吉驟然僵住,父子兩皆是一驚,近一年來,北燕鬧得十分厲害,百姓們都在議論‘燕世華’和那些怪異的異象,他們讓人去查了,竟找不到源頭。
方藍見他們面色大變,又道:“非但沒死,我還知道他在哪里,曲佑天說,燕世華其實就是......”
她故意把話停在這里,父子兩急了,燕吉道:“其實就是什麼?”
方藍已經走到他身邊,她慢悠悠的撫著發間的碧玉簪子,“燕世華其實就是......就是北燕下一任皇帝!”
尾音落下,她已經拔下發間的簪子狠狠朝他胸口插入,燕吉父子已經對她卸下防備,方才又因’燕世華’這個名字亂了神,誰也沒注意她摸簪子的動作。
燕吉的動作也快,胸口的痛楚剛傳來,他立刻推開方藍,他的力氣極大,方藍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
“父皇!”
燕金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忙過去扶燕吉,燕吉望著胸口插著的簪子,擺擺手,冷冷的看著方藍,不屑道:
“你以為這區區一支簪子,就能要了朕的命?不自量力!”
方藍望著他胸口的血,眼中帶著狂喜,放聲大笑。
“你們北燕有要人命的蠱蟲,我們大周也有要人命的毒藥,簪子確實要不了你的命,但簪子上的毒,只要見了血,就不會讓你活到明日,燕吉,你死定了!”
父子兩大驚失色,燕吉怒火攻心,胸口發悶,很快昏了過去,燕金忙朝外喊人,一番混亂后,燕吉被抬走,燕金一巴掌甩在方藍臉上,死死掐著她的脖子。
“賤人!解藥呢!”
方藍捂著臉,極為平靜的看著他,“解藥?哼,沒有解藥,就像我中的蠱,根本沒有解藥,我死定了,他也必死無疑!”
燕金恨恨的瞪著她,見她的唇瓣輕動,突然意識到什麼,忙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指尖極為用力的伸進她嘴里,掰開牙。
“想死?行啊!你若是死了,我就當著曲佑天的面鞭尸!”
因為這句話,方藍放棄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藥,尸體......對啊,她不能把尸體留給他們......
如方藍所言,燕吉的毒,北燕帳中無人可解,燕金親自對方藍用刑,鞭子抽破血肉,始終沒得到一句有用的話,見燕金發狂的模樣,方藍便知,她成功了。
簪上的毒是皇帝讓太醫秘密配置的,整個簪子都是有毒的,平時摸著沒事,但不能見水,不能被浸透,否則必死無疑。
簪子插入胸口,毒被血浸透,燕吉豈能活?
.........
大周送的戰書,把主戰場定在了巫峽谷,但因為燕吉出事,北燕并未赴約,大周皇帝見無人應戰,便知方藍成功了,率軍去了北燕的營地。
燕金本是要帶著方藍去找大周換解藥,正點兵呢,站崗的士兵來稟報,說大周皇帝率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