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故作輕松,說到最后,聲音里卻帶了哽咽,“佑天,你別怪我自私,就算你再娶門當戶對的貴門之妻,再納年輕貌美的美嬌娘,你也別把我忘了”
曲佑天又翻身壓上她,風月繾綣之后,他貼著她的耳朵道:“此生,吾妻,只方藍一人”
他不會讓她死,等拿下燕吉的人頭,他一定有辦法救她!
…………
宛平五年冬,方藍要回揚州,曲佑天雖然想親自護送,但如今戰事緊,他實在走不開,皇帝便讓成陽親自護送,把人送去,再把人帶回來。
成陽去,曲佑天自然非常放心,對皇帝的安排也是感激,他跟著馬車把方藍送出城,不舍,又送到山下,最后方藍笑著阻止他。
“我又不是不回來的,我只是回去看看女兒,最后的時間我是要陪你的,最慢一個月便回來了,別送了”
近來,方藍可謂溫柔似水,對他的事盡心盡力,房事也極為主動熱情,如此情況下,曲佑天本是高興,心中卻莫名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可又說不上什麼事。
“藍兒,我還沒見過蕊蕊,不若讓成陽去把蕊蕊帶過來,你別走,好不好?”
這話,曲佑天已經說了一路,方藍忍下淚意,搖頭道:“不行,蕊蕊的身子骨弱,受不得這邊的環境,若是能來,我早讓你安排了,佑天,放心吧,我就是去道個別,很快就回來的”
她勸著曲佑天趕緊回,曲佑天緊緊抱了抱她,又是一番囑咐,準備離開時,方藍突然喊住他,撲進他懷里,淚意洶涌。
“佑天,若是我走了,你要好好疼蕊蕊,你要看著蕊蕊長大,你要給她選一個好郎君,你要陪著外孫長大”
你要好好活著,活的長久些,再長久些......
這些話,方藍近來經常會說,她說怕自己臨死前只顧悲慟,忘了這些該囑咐的話,所以現在想起什麼便同他說什麼,讓他好好聽著。
曲佑天輕輕的為她拭去眼淚,啞聲說好。
翻身上馬,疾馳而去,等她回來,他一定會拿下燕吉的人頭,他會從燕金嘴里問出救她的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馬車駛下山,成陽回頭,見曲佑天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視線,偏頭朝馬車里說了一句。
“皇上說了,只要馬車沒出前面的林子,夫人隨時都有回頭的機會,只要您喊停,我便立刻送您回揚州”
話落,馬車里很快傳來一道決絕的聲音,“走吧”
成陽深深嘆了口氣,勒緊韁繩,在路的盡頭調轉方向。
.........
北燕駐扎營地,入夜,燕吉正與燕金及眾將領議事,一士兵進來稟報,說在山下發現一女人,那女人自稱是大周鎮國將軍曲佑天之妻,說手中握著與北燕交易的籌碼。
帳中眾人皆是一驚,曲佑天之妻,那不就是他們之前抓到的那個女人?可是那女人中了蠱,母蠱已經死了,她怎麼還活著?
燕吉看向燕金,蹙眉道:“怎麼回事?”
燕金也是一臉懵,卻是很快想起什麼,拍著桌子道:“她沒死,那就是蠱蟲被引出來了,不過引出蠱蟲,她也只能活三年”
說罷,他又朝那士兵道:“你去問問她,要做什麼交易,她有什麼籌碼?”
士兵應下跑出去,很快去而復返,“她說蠱蟲被引出,她只能活三年,太醫到現在沒辦法救她,她命不久矣,她說既然是北燕的蠱,北燕肯定有辦法,她想活命,她手中有大周的兵力布防圖”
兵力布防圖!
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燕金當即道:“先搜身,再把人帶進來!”
帳門被撩開,方藍跟著士兵進來,士兵把從她身上搜來的半張兵力布防圖雙手朝燕吉奉上,燕吉謹慎,讓士兵把布防圖反反覆覆摸遍了,見沒毒才伸手接過。
燕金仔仔細細的辨認著方藍的臉,確實是當初自己抓的那個人,朝旁邊的侍衛看一眼,那侍衛立刻抽出腰刀,走到方藍身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方藍面無懼色,燕金嗤笑,“兵力布防圖?哼,你真以為我們會信你?”
方藍跟著他笑,“若是不信,我現在不會站在這里,怕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她的視線落在上首的男人身上,五十多歲,肥碩高壯,臉上蓄著蠻須,面呈兇相,一頭怪異的發辮,這應該就是皇帝說的燕吉了。
確認目標后,她直接朝燕吉道:“我有整個的布防圖,只要你們能救我,我可以交出完整的,甚至,我可以當你們在大周的眼睛,你們想要什麼我便能做什麼,只要你們能救我”
燕吉的視線離開手中的布防圖,輕蔑的看著她,擺明了不信。
“曲佑天那樣的人,怎麼會娶一個貪生怕死的女人!”
方藍淡淡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曾是青樓名妓,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讓男人愛上我,是我的專長,曲佑天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我就已經讓他愛上我了,他功成名就,我自然是鉚足了勁蠱惑他”
她看向燕金,“他對我很著迷,否則,當日怎會冒著那麼大危險救我,又怎會被我一匕首刺中胸膛,若非因為我,大周又怎會丟掉居庸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