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六爺便是揚州首富的六公子,那他媳婦不就是莊仲的二閨女莊綰嗎!所以那天來的女人,就是莊綰!
這消息在軍中很快炸開,軍中很多老兵,都是跟過莊老的,沒跟過的,對大周的開國將軍和戰神也是極為崇拜的,見到莊綰,他們是極為興奮的,為莊家有后人高興,為英雄的血脈猶存高興。
如此一來,莊綰的到來,讓將士們又想到了莊老,想到了許多英魂,這無形中鼓舞了士氣,更凝聚了軍心,加上莊綰籌備的軍需到了,軍中一掃數日來的陰霾。
這種結果,所有人樂見其成,皇帝也欣慰,卻也更揪心,沉痛。
自那日見了莊綰后,他已經連著多日沒見她了,她日日躲在霍時玄的屋子里,擺明了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多次想沖進去,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霍時玄的夫人,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糾纏她?
心中惱怒,卻不能發作,現在也容不得他多想,北燕的所有王庭主力軍陸陸續續全到了,真正的大戰要開始了!
都是命吧,當皇帝嗎
莊綰本是擔心皇帝會有什麼動作,一直惴惴不安著,也沒想到正好碰到兩軍交戰,如此,皇帝沒時間來找她,霍時玄也安撫她。
“你別擔心,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婦,皇帝不敢明目張膽的搶,大周和北燕已經開戰,接下來都是死戰,他也不敢分心,你安安心心在這住下,現在走比較危險,等這次休整了,我便送你和安兒回去”
莊綰是信任他的,他說的她都聽,所以也沒多想,她這次帶的軍需能撐一段時間,帶的銀子也足夠,霍時玄雖然解了毒,還需靜養,便把衛照找來,把后方補給調度的事都交給他了。
相較于其他人的忙碌,夫妻兩人的日子倒是清閑,霍時玄每天與媳婦調情,陪兒子玩,柏安見著父親也是高興,日日要他抱著。
莊綰問起方藍,霍時玄只搖頭嘆息,“老曲一直催著太醫想辦法,但太醫實在沒辦法了,雖然還沒有放棄,但......唉,老曲一有空就陪著她,能陪一日是一日吧”
當日,曲佑天還是讓太醫把蠱蟲引出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莊綰想見見方藍,霍時玄便送她去了,晚膳之后去的,曲佑天帶兵操練去了,屋里只有方藍自己。
方藍看見莊綰,極為高興,走過去抱了抱她,“早聽佑天說你來了,我想去找你,又覺你才同六爺見面,肯定想獨處,不想打擾了你們”
她說完,看向她懷里的柏安,親昵的捏捏他的臉逗他,柏安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脆生生的喊了聲‘姨’。
方藍看見他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思念涌上心頭,從莊綰懷里接過柏安抱著,又拉著莊綰坐下。
莊綰先拿著她的手腕把了脈,方藍苦笑,“不用白費力氣了,不是姐姐看不起你的醫術,只是幾個太醫沒日沒夜的研究許久了,也沒得個辦法,只能認命了”
莊綰松開她,微微握緊了拳頭,紅了眼,“對不起,這蠱蟲,本來是要下在我身上的”
雖然霍時玄沒同她細說,但聽說這蠱是巫師下的,她心中便有幾分猜測了,難怪當日巫師似要迫不及待的做法,竟是有目的。
方藍聽得一愣,很快拉著她的手笑道:“這怎麼能怨你呢,又不是你故意的,說起來,當日還是我通知你那巫師有問題,結果巫師把蠱下在我身上,這便是佛家有云,萬般皆是命吧,我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與任何人都無關”
她越這樣溫和,莊綰越是愧疚,眼淚洶涌滑落,哽咽道:
“從聽說了這蠱蟲后,我便翻閱了很多古籍,還逼著邢大夫去找辦法,可是找不到,我找不到辦法,救不了你,你好不容易守得云開見月明,若你出了事,曲佑天可怎麼辦”
柏安見娘親哭了,小嘴一扁也要哭,扭著身子從方藍腿上滑下來,抱著娘親的胳膊往上爬,莊綰托住他的身子把他抱到腿上,柏安伸出小手給她擦眼淚。
“娘親不哭”
方藍也勸她,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想起這些日子曲佑天的愁苦,面色也灰暗下來,輕嘆道:
“這種事,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我出事,打擊的是佑天,若是你出事,打擊的便是六爺,你實在不必往自己身上攬,謝謙也同你這般,說那蠱是要下在他身上的,一封接一封的愧疚信,恨不能把蠱蟲轉移到他身上去”
“其實這與你們都無關,便是駱惜玉,你說她錯了嗎?其實在她的立場,她也是個可憐人,她愛謝謙,所以為了謝謙坑我一把,也是能理解的,若我是她,我可能也會這般自私”
她給莊綰倒了杯熱茶,笑道:“其實夠了,如今佑天除了率軍打仗的時間,把大部分的空閑時間都給了我,我很知足了”
她確實怨過,可是想了一圈,不知該怨誰,莊綰完全不知情,最無辜,便是駱惜玉,若她面臨駱惜玉的選擇,她可能也會為了保全曲佑天去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