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沉默良久,握緊拳頭,又問,“其他的呢,你還做過什麼?”
駱惜玉眼中的淚又多了些,有些事一旦開口,便是他們之間一道越不過去的鴻溝。
謝謙察覺她的異常,想從她身上翻下來,駱惜玉抱的更緊。
“大周朝廷,王閣老已經不得勢,最惹眼的除了吳庸,便是你和曲佑天,他們知道吳庸會離京去邊境,一直在監視他,會在路上對他動手”
謝謙大驚失色,急急起身就要走,他要去通知吳庸,吳庸這兩日就要走了,必須讓皇帝多派些人保護他。
駱惜玉在他起身的時候,雙手滑下抱住他的腰,顫著聲音把話說完。
“剩下的就是你和曲佑天,他們先把目標鎖定了你,巫師手中的蠱,你不知道多可怕,蠱蟲只能活三年,蠱蟲一死,中蠱的人必亡,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他們說既然帶來了,便不能浪費了,要用在你身上,皇宮不好進,你這里卻不是龍潭虎穴”
“我不要你死,謝謙,我不要你死,所以我告訴他們,控制你不如控制曲佑天,控制了他就是控制了大周的兵權,他們說給曲佑天施蠱不易,所以我告訴他們,方藍......方藍是曲佑天的軟肋,控制了方藍,便是控制了曲佑天”
災年降臨,莊綰生子
當晚,謝謙連夜趕去丞相府,把駱惜玉的話完完整整告訴了吳庸,然后兩人一起進宮見了皇帝。
皇帝震怒,當即喊來成陽,為防打草驚蛇,他讓成陽速速派人把揚州和京都的云鳳樓都暗中包圍,五日后一起圍剿。
至于吳庸,皇帝讓吳庸推遲兩日,他先讓人冒充吳庸按著原計劃先一步從官道上路,然后再派幾個大內高手護送吳庸從另一條路走。
至于方藍,皇帝讓人快馬加鞭給揚州知府詹鵬送去一道密令,讓他立刻把方藍保護起來,若是方藍已經被人帶走,讓他全力追回。
三人在御書房商議整晚,吳庸和謝謙離開時,已經是辰時,漫天飄雪中,謝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強忍了一夜的情緒崩潰。
“師父,我有罪,災年這事,是駱惜玉從我口中聽說的,原來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吳庸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輕嘆一聲。
“無心之失,不是過,你能第一時間把這些事說出來,說明我和小六沒看錯人,你是拎得清的,事已至此,追究也無用,只能往前看,盡力去彌補吧”
皇帝把處置駱惜玉的事交給了謝謙,吳庸問他打算如何處置駱惜玉,謝謙望著茫茫雪色,默然不語。
他喜歡她,所以他憐惜她的悲劇,他可以暫時留她一命,但是,若方藍出了意外,若是曲佑天因為方藍出了事......
.........
揚州和京都的云鳳樓被朝廷連根拔起,宮中奸細被揪出,吳庸在大內高手護送下順利趕往邊境,唯一讓人不安的,便是方藍的失蹤。
揚州知府詹鵬得到消息立刻親自前往曲府,據曲府中人交代,他們的少奶奶跟曲夫人有些矛盾,搬出去了,詹鵬立刻滿城的找,后找到方藍居住的宅子,遲了一步,只找到一個哭啞了聲音,餓壞了的孩子。
皇帝收到消息,立刻讓人貼出告示,并在揚州前往北燕的各個城門設禁,然,人還沒找到,大周的災年已至。
宛平三年,二月初,大周迎來一場百年不遇的暴風雪。
如同當年先太子離世時的那場雨,這場大雪足足十幾天未停止,狂嘯怒吼,冰天雪地,地上是四五尺厚的積雪。
河里是僵硬堅固的厚冰,飛禽走獸多死,糧食壓壞,天氣空前的冷,冬季作物全都凍死,有些抗不了寒的百姓亦直接被凍死。
道路不通,根本無法行走,更嚴重的是,這場災難還在持續,大雪之后,又是一場規模不小的冰雹,牲畜被砸死,房屋被毀,田里顆粒無收,百姓們苦不堪言。
誰也沒想到,這場災難會如此之大,一場暴風雪,一場冰雹,幾乎毀了大周。
宛平三年,六月,當各地出現逃荒的饑民,甚至因為天氣炎熱,死尸橫肆,不少地方開始出現瘟疫時,邊境開戰了!
北燕趁著這個時候,氣勢洶洶的殺來了。
內憂外患之際,皇帝緊急召集大臣商議救災御敵政策,瘟疫倒是還好,有前車之鑒,當日的藥方還在,且這次發現的早,還不算嚴重。
但是國庫被趙子勛虧空的厲害,趙子御登基后,又大幅度減免賦稅,所以國庫對這次災難而言,杯水車薪。
謝謙站出來,“皇上,您讓臣調查六爺,臣已經見到人了,六爺說,他得過前丞相莊仲的恩惠,朝廷有難,他必支援,他愿平價售糧,且,會在災民多的地方,開倉放糧,甚至免費施舍糧食給災民”
“他讓臣轉話給您,家國有難,匹夫有責,災民他幫您管了,讓您把心思都用在戰事上,若是朝廷沒有糧草,需從他手里買糧,該給的銀子必須給,但若是實在沒有銀子,他看在前丞相莊仲的面子上,可以先賒給朝廷,借條要打,等朝廷挺過這次,要還,他要三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