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壞就壞在吳庸說的災年,若大周三年之內真有災年,當真是內憂外患,北燕多是虎狼之師,又有精銳軍馬,糧草上更未出現過問題。
所以,若這場仗在大周的災年打起來,最后怕是百姓遭苦,民不聊生。
如此嚴峻的情況下,趙子御從知道皇后懷孕后,便沒來過后宮,偶爾來一次,也是到永寧宮陪莊綰用膳。
大多時候,飯沒吃幾口突然想到什麼,就匆匆趕回御書房,急召各大臣商議用兵和災年之事。
莊綰見趙子御每日都緊鎖愁眉,趁著吳庸來看孩子的時候問他,是否戰事真的如此危急,吳庸也是一臉沉重。
“我雖有預測燕吉不會讓大周喘息太久,但也只是預測而已,這事有些奇怪,上個月我在北燕的眼線來信,說燕吉曾言,五年內攻大周,但今年年后,他突然胸有成竹的下令,說三年內必拿下大周”
沒有人知道燕吉為何突然改了計劃,但是他突然的胸有成竹讓吳庸心中有股不好的念頭,說不上來,但是,直覺很危險!
莊綰也不懂這些事,趙子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能見到他的機會也越來越少,所以她根本尋不到機會同他提過繼的事。
唯一慶幸的是,他近來忙的很,根本無心男女之事,她也不用總裝病,只能忐忑又憂心的等待著,每日祈禱戰事來的再晚些,祈禱皇后平平安安的生下小皇子。
但是,老天總愛開玩笑,怕什麼來什麼!
宛平二年,六月初,皇后小產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莊綰正在給兒子洗澡,小家伙坐在盛滿溫水的木桶里,藕節般的小胖手抓著她的,莊綰每往他軟乎乎的小身子撩水,他就朝她咯咯地笑。
莊綰逗了他一會,便把他從水里抱出來,小家伙全神貫注的看著她的臉,到了她身上就往她懷里鉆,小胖手還緊緊拽著她的衣襟。
莊綰剛要解衣喂兒子,滿秋神色慌慌的進來了,聽到皇后出事,莊綰心里一突,驟然臉色大變。
懷里的小家伙被她不自覺收緊的胳膊弄疼了,扁著嘴‘哇’的一聲哭出來,哭聲響亮,委屈巴巴的。
莊綰被他的哭聲換回神,忙松了力道,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小家伙好一會才停止,往她香軟的懷里鉆了鉆,臉蛋委屈的在她胸前蹭著,急切的吧唧著嘴。
莊綰聽到皇后出事,一顆心已經沉入谷底,此刻卻也只能先把兒子喂飽了,解衣,小家伙張口含住,終于滿足了,用力的吸吮。
莊綰等他喝飽了,又把他哄睡了,小心翼翼的放下后,蓋好被子,喊了幾個得力的嬤嬤守著,才帶著滿秋去看皇后。
滿秋在路上跟她說起自己聽到的事。
“說是皇后娘娘白日里還好好的,晚上都歇下了,突然喊肚子疼,皇后的貼身宮女畫眉進去,見皇后躺在血泊中,屋里全是血腥氣,連她身下的褥子上都全是血”
“畫眉嚇癱了,說是爬出殿讓人去喊的太醫,太醫應該去了,這事肯定是藏不住,肯定有人去通知皇上和太后了,奴婢雖然沒見,但聽著就嚇人,那麼多血,也不知皇后娘娘的孩子......”
后面的話滿秋不敢說,莊綰聽著都心驚膽戰,后背手心全出了汗,整個人十分焦躁和害怕。
她尤為害怕皇后的孩子保不住,一來,只有皇后的孩子安全,她兒子出宮的機率才會更大,二來,她知道皇后有多渴望這個孩子,她也是真心希望皇后能得償所愿。
可怎麼突然出事了呢!
每次她與皇后見面的時候,都會趁機幫她診個脈,昨天還脈象平穩,一切正常,怎麼突然就出事了!
莊綰走的又急又快,趕到的時候,皇帝還沒來,太后來了,但是昏厥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總之被人抬去偏殿了。
都知道莊綰的身份,所以沒人敢攔她,甚至有宮女主動為她指路。
莊綰走進內殿,鼻息間縈繞的濃郁血腥味讓她大感不妙,見太醫在滿是血污的床榻前連連嘆氣,她腳步一顫,心中更像堵著一塊石頭。
眼前是觸目驚心的血,這些駭人的斑斑血跡讓莊綰絕望想落淚,孩子......
怕是保不住了!
鼓舞士氣,一舉三得
皇帝得知皇后小產的消息時,正在御書房同吳庸等人商議邊境和災年的事。
這是如今的兩件大事,任何一件,都是關乎大周生死存亡的要緊事,除了每日早朝討論,趙子御已經召幾個肱骨大臣商議數月。
先是北燕同大周的戰事。
皇帝道:“曲佑天的來信中表示,北燕日夜練兵,那燕吉老賊又揚言三年內必破大周,來勢洶洶,既然這一仗在所難免,朕還是覺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謝謙看一眼吳庸,吳庸暗暗朝他點頭,如今能讓謝謙露臉的機會,吳庸都會讓給他。
謝謙道:“皇上,北燕日夜練兵,咱們的兵也沒閑著,北燕信誓旦旦要在三年內破大周,如今卻是試探著前行,說明他們并不確定,大周如今休整的如何,所以才不敢冒然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