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二哥叫醒后就跑出來了,婁懷正要送我回去,你們就過來了,父親,大夫人這是籌謀害我清白,然后帶著您來捉奸的!”
莊綰這番話,差點嚇死霍勇,雙腿一軟險些摔倒,顫著手指向宋氏,厲聲道: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氏如何肯承認,搖頭否認道:“老爺,您別聽她胡說八道,明明是她自己犯賤,與妾身何干?”
霍勇本來還覺得她無辜,結果被她這話氣笑了。
“犯賤?她若真想要男人,自有大周最尊貴的男人,京都也有排著隊的好男人,她豈會看得上老二?是你蠢還是我傻?”
憑著莊綰的身份,她想要什麼男人沒有,連皇帝都差點是她的,莫說老二是個有腿疾的,便是他身強力壯,莊綰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宋氏見霍勇如此維護莊綰,又想起了那個盒子的事,那天霍南青走后,她如何也睡不著,次日就去問了霍勇。
霍勇一開始沒承認,她就說她知道里面裝了快半個霍家,霍勇很驚訝,問她如何得知的。
她氣絕,果然,霍勇最疼愛的竟真的是小六!這些年她都被騙了!
“豈會看得上老二?哼,你瞧瞧她的腳,鞋都丟了,指不定已經成事了呢!”
宋氏最近腦子里越來越混沌,越來越亂,連著幾個晚上做噩夢,夢見她害過的人全來找她索命,好不容易要睡著,心口窩又時不時陣痛。
她已經快被折磨的精神崩潰了,現在又被霍勇維護莊綰的樣子氣到,所以說話也愈發尖銳刻薄。
霍勇見她不要命的咬著莊綰不放,正蹙眉間,聽莊綰道:
“我便是再犯賤,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犯賤,我已經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大夫人也是當娘的,應該知道兩個多月的時候不能同房吧,否則孩子保不住不說,我可能也一命嗚呼了,大夫人是覺得,我與你一樣愚蠢嗎?”
聽她有孕了,霍勇先是一陣激動和高興,后來越想越后怕,后背出了一層冷汗,甩手就給了宋氏一個巴掌,怒罵道:
“蠢貨!老子警告你多少次,不要動她!不要惹她!她若真在霍府出了事,霍家要被滿門抄斬的!你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院內眾人聽得一驚,皆交頭接耳揣測莊綰的身份,滿門抄斬?這麼嚴重?難怪老爺對六少奶奶如此敬重,所以她到底什麼身份?
不同于眾人的震驚,宋氏此刻完全被打懵了,連日來的壓抑和憤怒幾乎吞沒她,她第一次失去理智的當著下人的面朝霍勇嘶吼。
“我跟你生活了半輩子,你不信我!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這一切都是老二籌謀的,跟我沒關系,我沒做就是沒做,我更沒動那賤人的墳!”
她這幾句說的倒是真話,所以底氣十足,只是話音剛落,人群后突然飛出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幾步摔在地上,明顯是被人踹過來的。
眾人瞧過去,竟是黃媽媽的兒子,王勝!
莊綰的視線自王勝出現的方向看過去,瞧見那一抹青色身影,瞬間松了口氣。
宋氏吐血,還有后招
霍時玄來了。
霍府的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六少爺,渾身充滿煞氣,目露兇光,不再是張牙舞爪的孤狼,儼然一只御敵的雄獅,卷著山雨欲來的狂嘯怒潮。
他只輕飄飄的朝四周掃來一眼,眾人便覺一股涼意自腳底竄起,忍不住打個寒顫,皮膚冒出一粒粒雞皮疙瘩。
壓抑的氣氛中,霍時玄徑直走到莊綰身邊,莊綰自他出現便一直定定的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等他走近了,擔憂和慌亂才漸漸消散,雙眸泛起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相公”
霍時玄彎腰,目光落在她裙角的血污上,驟然握緊了拳頭,聲音發顫,“受傷了?”
莊綰搖搖頭,委屈的朝他伸手,“不是我的血,是春喜的”
霍時玄松了口氣,順勢把她摟進懷里,“對不起,媳婦,是不是嚇到了,怪我,我來遲了”
他的聲音極輕,卻飽含憤怒和害怕,一路狂奔而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出事,便覺整個五臟六腑都糾在一起,疼的厲害,如今抱著她,才覺魂魄歸位。
所幸,她還好好的。
莊綰緊緊抱著他的脖頸,聽出他悔恨的自責,臉在他臉上蹭了蹭。
“不怪你,你娘的事更重要,我這不是沒事嗎,相公,你怎麼才回來,你娘的墳......好了嗎?”
她問的小心翼翼,霍時玄更用力的圈住她,手按著她的腦袋揉了揉,聲音沙啞。
“好了,我都處理好了,沒事,別擔心”
莊綰見他來的如此遲,眼睛又有哭過的痕跡,便知周氏的墳肯定出問題了,更心疼他了。
這個男人,明明自己滿心苦楚,卻還要反過來安慰她,若非現在場合不對,莊綰真想親親他好好安撫一番。
兩人之間溫情脈脈的暖意,被一聲高亢的驚呼打擾。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黃媽媽本是一心安撫著被霍勇扇倒在地的宋氏,根本沒注意王勝的出現。
還是漸漸恢復神智的宋氏發現王勝,震驚的拉住她的手,問她王勝怎麼在這,黃媽媽這才回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