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動怒,奴婢有罪
青石甬道上,霍時玄背著莊綰慢慢悠悠的朝這邊走來,身后還跟著阿戒。
看到霍時玄,霍之巖恨意涌上心頭,恨不能沖上去撕了他,若非這混蛋,當年他也不能背井離鄉。
看到莊綰,霍之巖心里一片復雜,既憤怒又懊悔,他臉上這道疤讓他想弄死這女人,但今兒從母親嘴里聽說了她的身份,又懊悔不甘。
早知當年應該讓青芙把門關緊,怎麼著都得要了她,然后休了魏氏把她娶了。
丞相府的千金,莫說帶出去有面,現在丞相莊仲在大周可是響當當的人物,雖然死了,但是價值還在。
他若娶了這女人,還能利用她接近皇上,給自己謀個官職,平步青云。
唉,可惜了!
春喜第一個朝霍時玄和莊綰跑過去,戲精的邊哭邊跑,聲音驚天動地的。
“姨娘,您去哪里了,嚇死奴婢了!”
霍勇此刻也反應過來,待霍時玄背著莊綰過來,趕緊上前詢問,“老六啊,怎麼回事?”
孟箏縮在秋含懷里,捂著臉不敢抬頭,但是聽著這兩道聲音,也知是莊綰和霍時玄來了。
此刻她也冷靜下來了,她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下,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暈的,當時只顧著勸莊綰,根本沒顧及四周。
只覺后頸一痛就沒知覺了,她下意識的懷疑是莊綰害她,可是,霍時玄怎麼來了?
霍時玄并未把莊綰放下來,冷哼了一聲沒說話,阿戒站出來,朝霍勇行了禮后解釋道:
“姨娘從長壽堂行至此處,被大少奶奶叫住,兩人正交談的時候,突然竄出一個人打暈了大少奶奶要帶走她,姨娘趕緊讓奴才阻攔”
聽到’莊綰被孟箏叫住’,霍之巖驟然抬頭朝孟箏看去,犀利的眸光竄出憤怒的火焰,氣的差點當場痛罵。
他雖然荒唐,但他不傻,怎麼說都是府中唯一的秀才,這前前后后的事一想,他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孟箏算計他呢!
先把莊綰留在這,再讓婢女把他叫來這黑燈瞎火,人跡稀少的地方,這是要干什麼?
總不能是讓他們三個對雪吟詩吧!!
該死的,肯定是孟箏要利用他對付莊綰!雖然他不知道兩人有什麼矛盾,但剛才在長壽堂,孟箏言語間就有針對莊綰的意思。
孟箏應該是要利用他坑莊綰,但陰差陽錯被人破壞了,后面就不可控了。
霍之巖暗罵活該,想沖過去問問孟箏為什麼要害他,但此刻只能強忍著怒氣聽阿戒說。
“奴才追著那人跑了一會,跟丟了,回來的時候,春喜說姨娘丟了,大少奶奶也不見蹤影,奴才就讓她趕緊去叫人,然后自己在竹林找,找到姨娘的時候,她正跟少爺在一起”
孟箏聽得一身冷汗,不自覺的握緊了秋含的衣角,她被人打暈了?那人是誰?
春喜去叫人了,阿戒去找莊綰了,莊綰跟霍時玄在一起,那她呢?
她為什麼會衣衫不整的躺在這,還有,她渾身上下為何痛的厲害,像是散架了一般,是不是有人碰過她?
孟箏不敢繼續往下想,大冷的天,剛才還凍得渾身發顫,此刻她的額頭和后背已經開始冒汗了,手心也全是汗。
阿戒說完話就退回去了,莊綰趴在霍時玄背上,露出腦袋接著他的話道:
“我本來是跟著春喜一起去叫人,路上把腳崴了,春喜可能太害怕了,沒注意到我,一直往前跑”
“我腳疼的厲害,不能走了,我怕耽擱正事,就沒喊住她,正好這時候六少爺出來尋我,我聽見少爺叫我,就趕緊回應了”
啪!
莊綰剛說完,耳邊就傳來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尋聲望去,卻見春喜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自己臉上,頓驚愕的瞪大眼。
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春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愧疚的慟哭道:
“奴婢有罪,奴婢當時嚇壞了,腦子里就想著趕緊去叫人,竟未顧得上姨娘,奴婢該死,請少爺責罰!”
莊綰微微抽動嘴角,手里的羊角風燈映在春喜通紅的右臉上,頗為無語,演戲而已,這巴掌也太實誠了些。
霍時玄寒著臉,言語極為冷漠。
“你是該死!旁人的事關你什麼事,那人要抓的是孟箏,她就是被人扔河里淹死也不關你的事”
“你的任務是護好自己的主子,若非我今日及時趕到,綰綰出了事,你這賤命哪里夠賠的!”
他斥責完,朝阿戒道:“把人帶回去,打二十棍,還有你,你竟然去幫一個外人,真是不知所謂,你領三十棍,你們都給我長長腦子,以后只要自己的主子沒遇到危險,誰的事都別理!”
這番冷酷又無情的話聽在眾人耳里倒是沒什麼,連霍勇也是見怪不怪。
畢竟,霍時玄平日就是這性子,說話從來不顧及旁人的感受,痞的讓人牙癢癢卻又挑不出理。
但是,落在孟箏耳朵里,可謂是寒冬三月裹著冰霜的利刃,尤其是那句‘要抓的孟箏,她就是被人扔河里淹死也不關你的事’,更是讓她羞憤難當。
霍時玄明明是她不要的男人,如今竟然當眾羞辱她至此,實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