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箏身子劇烈的顫抖,手抖得的更厲害,衣帶半天沒系上,悔的腸子都青了。
絕望中,人群還沒靠近,一個藍色身影突然從旁邊沖了過來,撲過來直接踢開羊角燈,光線暗下來時,跪地抱住了孟箏。
孟箏先是嚇得一哆嗦,后看清來人時,滿臉驚愕,秋含?
她好像冷落秋含許久了,自從秋含被皇帝下旨打了二十大板后她就不再重用她,畢竟那件事是她不對,心中有鬼,怕秋含報復她。
本想打發出去賣了,但她平日里努力維持著賢良的名聲,秋含畢竟是她的陪嫁丫鬟,若是在養病的時候被趕走,她恐會落個不好的名聲。
所以,等秋含的身子差不多快好時,她就尋個理由把她扔去外院做灑掃丫頭了,她如何沒想到秋含會突然出現。
孟箏正欲開口,秋含撿起地上的披風,特意反過來把她裹住,讓人看不出是孟箏今晚穿的,壓低聲音道:
“小姐,老爺帶著人過來了,您若不想被老爺他們發現,一會就別出聲!”
孟箏聽說是霍勇親自帶人過來了,駭然,若此刻如此狼狽的是莊綰,那她指定要好好贊賞巧云,可此時此刻,她只想活剝了巧云,怎麼把老爺子引來了!
如今已經是絕路,她沒辦法,想爬起來趕緊跑,可腿軟的厲害根本站不起來,衣裳也沒穿好,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秋含。
她緊緊扯住秋含的衣袖,淚眼汪汪的,“秋含,你若能幫我渡過此劫,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秋含微垂的眉眼閃過一抹譏諷的暗光,抬頭時卻是一臉嚴肅和緊迫。
“小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低頭捂著臉別吭聲,相信奴婢便是!”
孟箏含淚點點頭,見此,秋含扭頭朝還在打霍之巖的霍褚良道:
“大少爺,老爺帶人過來了,快別打了,您就算不顧及大少奶奶,也該顧及您自己的臉面,若這事鬧開了,莫說大少奶奶,您自己的臉面何存!”
“若是這事再被六少爺知道了,以六少爺的頑劣,一定會把這事傳遍整個揚州城,您還出不出門了!”
秋含的話驚醒了霍褚良,是啊,若是老三和他媳婦私通這事在府里鬧開,他的臉就不是臉了!
還有老六,老六跟他和老三都有仇,若是知道這事,一定不遺余力的把事鬧大看他們的笑話,他在揚州都沒法呆下去了!
暗處的莊綰看見秋含時,驚愕的轉頭看向霍時玄。
“你剛才說有額外的驚喜,就是秋含?她是你安排的?”
這出戲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安排,莊綰激動非常,霍時玄拍掉她發間的雪,扯開自己的披風讓她躲進來,賊兮兮道:
“自然,先看戲,一會給你解釋”
莊綰愈發激動好奇了,局中局嗎?
霍褚良才剛松了手,這邊霍勇也帶著人到了,因為剛才秋含把羊角燈踢開了,所以她和孟箏這邊的光線很暗,看不真切。
霍勇看到霍褚良和把臉偏過去的霍之巖,愣了下,卻是很快又把視線轉向了秋含兩人,他現在急著找莊綰,遂邊走邊問。
“地上的是誰,是老六的......”
孟箏嚇得哆嗦,死死捂著臉,拼命的往秋含懷里躲,秋含突然開口打斷了霍勇,似不爭氣的罵懷里的人。
“我早就說過,三少爺豈是你能高攀的人,小姐說,過了年會給你挑個好人家,你怎麼就是不知足,怎麼還想出獻身這麼愚笨的法子”
“巧云,小姐待你如此好,你這樣,讓她如何做人!所幸今日恰巧被大少爺碰到阻攔,才能免于大錯,你實在不該啊!”
巧云?孟箏的貼身婢女?
霍勇聽見不是莊綰,還沒看見人就立刻停住腳步,聽聞是婢女要獻身老三,更是了然,老三處處留情,這種事倒也不稀奇。
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走進了,才發現老三鼻青臉腫,明顯是被揍了,老大霍褚良黑著臉氣鼓鼓的模樣,霍勇更信了秋含的話。
他氣的踹霍之巖一腳,“狗改不了吃屎!剛回來你就整這事,你娘和你祖母正病著呢!不分場合不分時間,混賬東西,從明天開始禁足三個月!”
霍之巖連連叫苦,又氣又憋屈,換做平時他肯定要反駁,但此刻地上躺著的是孟箏,他不敢把事情鬧大了。
否則,就不單單是禁足三個月的問題了,他怕是要被家法伺候然后趕出家門,現在這種情況似乎是最好的結果。
反正他花名在外,調戲丫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霍之巖朝秋含看一眼,心道這丫頭反應倒是快。
霍勇此刻著急找莊綰,絲毫沒注意到兩人神色的異常,剛準備問他們有沒有見到莊綰,春喜突然指著前方驚呼道:
“少爺!”
眾人尋聲望去,果見青石甬道的視線盡頭,霍時玄正背著一個人朝這邊走。
因為背上的人提著一盞輕巧的羊角風燈,光線明亮,正好能印出霍時玄的臉。
看清了霍時玄的臉,眾人再朝上看去,卻見背上之人正是他們在尋找的莊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