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皇上的眼睛銳利著呢,所以我也不敢裝,提前讓大夫給我開了點巴豆,我現在已經撐到極致了,先撤了”
他說完便捂著肚子跑了,腳下虛浮,姿勢有些滑稽,霍時玄朝阿戒囑咐兩句,也抱著莊綰走了。
老大夫見人都走了,戰戰兢兢的回過神,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阿戒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邢大夫,您沒事吧”
老大夫正是幾日前留在霍府給皇帝醫治的邢大夫,揚州城最好的大夫,此刻,邢大夫白著臉,惶恐至極。
“剛才......剛才那是當今圣上?”
老天,這幾天他住在這里給那位醫治,霍老爺說那是從京都來的大人物,他只以為是哪個高官罷了,哪里能想到竟是皇帝!
等等!
今兒六少爺身邊的這個阿戒去找他,綁了他兒子威脅他,讓他來霍府說幾句話,他為了兒子就來了。
本想著就幾句話而已,此刻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這是當著皇帝的面說謊啊!
這個念頭似驚雷,劈的邢大夫頭暈腦脹,腿軟的不行,出了一身的冷汗,阿戒笑著扶住他。
“是,那就是當今圣上,您剛才當著皇上的面撒謊了,這可是欺君大罪,要誅九族的,所以,邢大夫應該知道,這事得爛在肚子里吧?”
邢大夫抖了抖山羊胡,悔不當初的罵了一句,“傳言果然無誤,遠離霍府六少爺,可保平安!”
豈止要爛在肚子里,這是要帶進棺材里啊!
.........
霍時玄抱著莊綰回到玄安堂后,把春喜趕出去,關了門,冷著臉訓她。
“你怕他看出來,你偷偷掐一下大腿也行啊,你咬唇干什麼!”
硬生生把嘴唇咬破,咝,怎麼想的,他剛才試了下,沒咬破都疼的受不住,這丫頭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怎麼傻了吧唧的。
霍時玄把人放在軟榻上,指尖使勁按了按她唇上的傷口處,想讓她長點記性,莊綰疼的去拉他的手,他松了手,卻俯身吻上去。
來來回回的舔舐,直到把她唇上的血舔干凈了才松開她,溫熱的指腹小心翼翼摩挲著她的唇,又拿了藥膏給她抹在傷口,半是警告半是威脅道:
“我最不喜歡你身上的兩個東西,一個眼淚,一個血,要是再讓我看見,我就天天讓你下不來床!”
領悟到他最后一句話的暗示,莊綰瞬間紅了臉,她討好的摟住他的脖子,眉眼彎彎。
“以后不會了,趙子御已經走了,從現在開始,有你保護我,沒有人敢欺負我,我就不用流血流淚了”
這話說出來,莊綰大大松了口氣,連日來因為趙子御產生的壓抑和復雜情緒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她好不容易才得以平靜的生活,終于又恢復平靜。
莊綰的討好和撒嬌,霍時玄很受用,本就是故意黑臉教訓讓她長記性,既然她給了臺階,他的怒氣很快就消散了。
兩人膩歪了一會,莊綰靠在霍時玄的肩頭,想起方才的事,好奇的問他。
“那個秋含,你說對我有用,這話是什麼意思?”
借力打力,都在演戲
屋里放了兩個炭盆,暖暖的,霍時玄把莊綰往懷里摟了摟。
“今天午膳,皇帝特意讓成陽來請你,又當眾把你叫到他身邊坐,這是在試探我,但也因此,你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
皇帝這一系列的舉動,宋閔玉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這個時候,霍勇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霍勇告訴宋閔玉真相,他不會去阻止,因為皇帝今天對莊綰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讓他們知道莊綰的身世,反倒會堵住他們的嘴。
否則,他們會造謠莊綰勾搭皇帝,甚至胡編亂造的比今日孟箏之言更不堪入耳,莊綰的身份,可以保護她不被詆毀。
“這兩年,宋閔玉一直在籌謀分家的事,霍家的大部分產業,在她的算計下,霍褚良基本都有參與,霍之巖名下的鋪子也不少,不出意外,她能幫兩個兒子得到霍家大半的家產”
霍時玄摸著莊綰的臉,言語間帶著嘲諷,仔細聽,還有幸災樂禍的笑意。
“如今,你就是那個意外,你的身份會讓她恐懼,因為她擔心霍勇會因為你的身份偏向我,所以,她會用最快的時間解決分家的事,以防夜長夢多”
莊綰把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然后呢,這跟那個叫秋含的婢女有何關系?”
霍時玄道:“宋閔玉,看著是人實則是鬼,她明著會把你當公主捧著,暗里也會捅你一刀,為了家產,她才不管你身份多高貴,只要你擋了她的路,就是她刀下的魚肉”
“在她眼里,我們是一體的,她要對付我,自然會對付你,孟箏那女人今天你也見識到了,跟宋閔玉一路貨色,瘋起來連自己都坑”
“她們婆媳倆的利益一致,會一起對付你,雖說我不怕他們,但凡事都有萬一,女人間那些損招有時讓人防不勝防,當年我娘就是栽在這上面”
“所以,在敵營有雙眼睛非常重要,那個秋含,是孟箏的陪嫁丫頭,曾是她的一等婢女,當初,因為被喝醉的霍褚良抱了一下,就被孟箏降為二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