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眼瞅著謝謙被人一腳踹在地上,她來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茶盞,匆匆忙忙跑上臺,狠狠朝謝謙身上的人砸去。
那人正要踹謝謙第二腳,冷不防后腦勺挨了一茶盞,疼的齜牙咧嘴的叫喚,莊綰趁機把他推開,拉著謝謙的胳膊把他拽起來。
“沒事吧”
謝謙剛要說沒事,旁人忽有人朝莊綰撲過來,他趕緊把莊綰扯到身后,一腳踹那人心口窩。
場面愈發混亂。
駱惜玉在旁邊急的跺腳,催促著謝謙趕緊走,謝謙沒理他,與莊綰的配合中,打的越來越起勁。
如今生龍活虎的莊綰,是被霍時玄硬生生練出來的。
自她住進玄安堂開始,每日天未亮,霍時玄就讓春喜把她叫醒,讓她跟著他晨練。
晨練的內容是……繞著整個玄安堂跑!
玄安堂是一座三進的宅子,霍時玄的房間在二進的右側,單單這里就有六間正房兩間耳房,抄手游廊連接和包抄垂花門,以及東西廂房和正房。
對于莊綰而言,僅僅繞著她住的院子跑一圈就夠嗆,更何況繞著整個玄安堂跑下來。
她跑上半圈就已經丟了半條命,只看一眼連接各處院子的甬道和曲折回廊,她就覺的自己呼吸不順,命不久矣。
霍時玄倒也沒逼她太緊,先讓她繞著玄安堂跑半圈,然后跑一圈,勉強能跑下來后,就開始跑兩圈,跑三圈......
他說她身子骨太弱,得多練練,莊綰覺得他是閑的,故意折騰她取樂,但她又不敢反抗,就這樣,一跑就是三年。
能跑下來后,他又帶著她去武場練拳,騎馬狩獵,把她當男人一樣調教,所以,如今的莊綰,已經像變了一個人,仿若新生,渾然不見當初的病態。
比如此刻,她打是打不過這些有拳腳功夫的家仆的,但是她跑的快。
來回穿梭在臺上,引去幾個人追她,跑不開就往臺下跑,在桌上摸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就往后砸。
謝謙剛才被圍攻比較吃力,如今只有兩個人對付他,他勉強能應付,護著駱惜玉的時候,他還不忘往臺下看看。
見莊綰馬上要被幾個家仆包抄著圍堵,他心里著急,大喝一聲喊來幾個被嚇傻了的云鳳樓伙計,讓他們把駱惜玉帶進去,然后自己去幫莊綰。
豈料,他還沒跑到臺下,一身強體壯高大威猛的家仆已經追到莊綰身后,拿起一把椅子狠狠朝她砸去。
“小心!”
謝謙驚呼一聲,臉色驟然大變,莊綰正跟前面的人對峙著,根本沒察覺身后的那把椅子,聽到謝謙的呼聲時已經來不及。
眼瞅著椅子就要砸在她身上,門口突然沖進來一人,以最快的速度飛奔至莊綰跟前,拉著她的胳膊把人護在懷里,椅子重重的砸在他的背脊。
“唔!”
莊綰嚇傻了,直到聽見頭頂一聲痛苦的悶哼才回過神,她急匆匆抬頭,見霍時玄過于蒼白的臉色,意識到椅子砸在了他身上,眼睛瞬間紅了。
“霍.....霍時玄”
阿戒剛把那扔椅子的男人踹飛,回頭看看霍時玄微微顫抖的后背,托著下巴暗自琢磨。
要說,少爺的武功不如他,剛才見姨娘要被椅子砸到,他第一時間就往這沖了,可他竟然沒跑過少爺?
真是奇了怪了!
難道......少爺背著他偷偷練武了?已經超過他了?
莊綰從霍時玄懷里離開,想繞到他身后看傷勢,霍時玄沒理她,雙手按著她的肩膀,略顯慌張的目光在她身上來來回回掃視一周。
“你有沒有傷著?”
莊綰搖頭,“沒有,你.....”
她話還沒說完,霍時玄見她身上沒傷,已經攬著她的肩膀走上臺,一臉陰鶩的瞪著綠衣錦袍的男人。
“好你個詹興,我的人你也敢打,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綠衣錦袍的男人正是揚州知府詹鵬之子。
詹興,興風作浪的興,仗著親爹是知府,驕奢淫逸,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名聲僅次于霍時玄的揚州惡霸。
要說按著身份尊卑,詹興一個官二代比霍時玄這個商賈之子的身份高多了,當時詹興也是這麼想的。
奈何,他跟人打架,他親爹不管他。
所謂一山容不下二虎,兩個惡霸總要分個勝負,詹興當年跟著親爹剛到揚州沒多久就同霍時玄杠上了。
奈何詹興帶了一群人愣是沒打過霍時玄,反被霍時玄揍得鼻青臉腫,兩人的關系一直很惡劣,誰也看不起誰,見面就打。
詹興不止一次跟親爹告狀,奈何詹鵬一心想做個好官,不想以權壓人,更不想落人話柄,且霍家是揚州首富,他明里暗里都要用著霍家。
所以,他直接無視了兩個后輩之間的恩怨,稱這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私仇,只要不過分,誰輸誰贏各憑本事。
于是,玩心計玩不過霍時玄,打又打不過霍時玄的詹興縱然是知府的兒子,卻事事被霍時玄壓一頭。
詹興是不怕霍時玄的,但也不想跟他撞上,因為每次倒霉的都是自己,這是丟臉丟面的事,所以偶爾在街上撞上霍時玄,他也會刻意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