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曲佑天想起一件事。
“我曾告訴王爺,當年那個瘟疫偏方是我偶爾得到,其實是我一個朋友所贈,瘟疫能解除,他功不可沒”
曲佑天是故意提及此事,意在回頭幫霍時玄討個獎賞。
當他發現勤王有奪回皇位的希望,后又與吳庸一番深談后,他便寫信給謝謙,告訴他皇權會更迭,大周有望,可準備科舉。
兩人通了幾封信,謝謙的回信中提到霍時玄,說霍時玄整天跟他的九姨娘形影不離,逛街喝茶,去賭坊,斗蛐蛐,都帶著九姨娘,怕是愛上了不自知。
他們都了解霍時玄,若霍時玄真愛上了,以他的性子,定然要重新用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可人是良太妃賜的妾,若娶為妻需告知良太妃。
謝謙此人,喜歡未雨綢繆,他說不知良太妃何意,怕后生變故,不如先用瘟疫的事幫霍時玄討個獎賞,到時候若霍時玄娶妻有阻,便用這個賞賜找勤王幫忙。
曲佑天原是準備跟勤王說說此事,但仔細一想,現在又不太合適,畢竟,大局還未定,如今說了也是枉然。
再者,萬一良太妃同意,又顯他們多事,所以,再等等吧。
趙子御并未細問,只拍著他的肩膀許了賞賜。
提到曲佑天的家鄉揚州,趙子御俊顏上是壓抑許久終得釋放的激動。
“揚州是個好地方,本王有個寶貝落在了揚州”
曲佑天沒聽清他的話,因為他已經醉了,吳庸卻顫了顫手中的酒盞,看向趙子御道:
“所以,她在揚州,對嗎?”
趙子御舉杯朝他碰一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更有迫切之意。
“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她”
綰綰,我終于,有臉去見你了,等我......
賭場風云,離不開他
近來,整個揚州城都在討論一件事,霍家六少爺和他的小郎君。
男人喜歡男人,龍陽之癖……
這麼丟人的事敢明目張膽的擺在明面上,全天下怕是只有霍時玄這個天生反骨的紈绔敢。
從半年前開始,就有人見霍六少帶著一個風華絕代的翩翩俏公子逛胭脂水粉首飾店。
逛也就罷了,那霍六少竟時不時捏捏小公子的臉,或者摟著腰,或者拉著手,動作曖昧至極,不忍直視,驚世駭俗。
而且,兩個大男人竟然買胭脂水粉!
這事,一傳十,十傳百,一度成為大家茶余飯后的笑談,諷刺調侃頗多。
不過,這六少爺混不在意,旁若無人的帶著小公子進茶樓喝茶,入酒館吃酒,到艷香樓聽曲,或者去雜貨鋪,綢緞鋪,面點鋪......
總之,是能逛的都逛了,天氣好的時候,還會去游湖泛舟,騎馬狩獵,反正是四處溜達,玩的不亦樂乎。
揚州城的人基本都見過兩人結伴而行的身影,偶有沒見過的,聽說今天兩人來了賭坊,便聞聲跑來瞧個熱鬧……
善財賭坊內,賭氣沸騰,熱火朝天。
莊綰身著一藕白色竹紋錦袍,領口和腰帶是灰色點綴,腰帶上有祥云圖案,腰間掛翠綠玉佩,整個一清俊雅致的俏公子。
旁邊的霍時玄穿著同樣的藕白色錦袍,兩人款式相同,只是他的袍子上是用銀線繡的祥云紋,腰帶上是竹紋。
兩人都生得一副好皮囊,如此站在一起,當真是賞心悅目。
同樣,因為那些不入流的傳聞,也顯得十分怪異。
這桌堵的是牌九,莊綰跟著霍時玄來過兩次,這是第三次,她比較感興趣的就是賭牌九。
此刻,莊家位置上的女荷官正熟練的抹牌,然后堆成一疊疊后,擲骰發牌。
莊綰緊盯著那三粒骰子再瞧瞧牌,嘆了口氣,戀戀不舍的望一眼剛才放下的十兩銀子,蔫蔫的轉向霍時玄。
“又輸了,我不玩了”
前兩次她只觀看,今天霍時玄讓她自己下注,她已經玩了三場,三場皆輸,不免有些氣餒。
霍時玄笑瞇瞇的看著她不甘又委屈的俏臉,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親昵的動作惹來四周一片古怪的唏噓聲。
果然,兩人關系不尋常!
莊綰剛想抽回手,霍時玄笑問她,“真不想玩了?”
莊綰嬌嫩的臉上帶著懊惱,“想玩,可是老贏不了”
可惡,她是按著霍時玄教她的竅門下的注啊,怎麼就全輸了呢!
霍時玄臉上笑意更盛,朝身后的阿戒伸出手,阿戒從身上摸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他,霍時玄回頭看他一眼,阿戒領悟,直接拿了一千兩給他。
霍時玄看一眼,然后把銀票放在莊綰手里,讓她重新下注,莊綰看著手里的銀票嚇一跳,忙搖著腦袋道:
“不行,我都沒贏過,一會我給你輸光了”
霍時玄拍著她的手背說沒事,“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隨便下注,有我在你怕什麼”
莊綰看著他滿臉的隨意和笑意,半信半疑的抽了一張銀票放在桌上。
一百兩!
眾人瞧著桌上的銀票,再看看她手里剩下的幾張銀票,又是一陣唏噓和起哄,直接百兩起步,果真是財大氣粗!
這一次,沒有人跟著下注,這里多是老賭徒,知道霍時玄和莊家兩個都不好惹,他們可不趟這渾水,看熱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