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正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阿戒的聲音,“少爺,春喜來了”
春喜是莊綰的貼身丫鬟,她的話,自然很有說服力。
“九姨娘從喜筵上離開就一直跟著六少爺,沒有回玉蘭苑,青芙確實去了玉蘭苑,說是替三少爺送東西”
“奴婢說九姨娘在玄安堂,她非不信,硬要往里闖,奴婢攔著,然后青芙就打暈了奴婢,奴婢也是納悶,她為什麼這麼做”
春喜一番話,讓霍之巖勃然大怒,只是霍時玄先他一步開了口。
“我算看出來了,老頭,霍之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搶綰綰,是你默許的吧,不然他怎麼敢,要不這樣吧,我直接把人讓給他,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把人叫出來”
一聽這話,霍勇氣的呵斥,“胡鬧!”
若是老六真把那綰綰攆出來,他更沒辦法跟良太妃交代,遂,霍勇又一腳踹在霍之巖身上,厲聲警告道:
“禁足三個月,你若是再招惹玉蘭苑那個,就給老子滾出霍府!”
霍勇氣急敗壞的走了,霍之巖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的背影,朝宋氏道:
“娘,您看吧,我就說爹偏心,一個女人而已,爹不給我就算了,竟然還要把我趕走!”
宋氏的臉色起伏不定,她雖然也是滿心氣惱,但春喜的話和方才在屋里瞧見的一幕,她已經對兒子有所懷疑。
而且,霍勇的態度很古怪,她得好好琢磨盤算一番,想到這里,宋氏眸光深沉的看了眼霍時玄,然后拍著霍之巖的手道:
“先回去,以后再說!”
來鬧事的人都走了之后,霍時玄朝阿戒囑咐了幾句,便轉身進了屋。
春喜看一眼緊閉的房門,扭頭問阿戒,“少爺為什麼讓我說謊啊,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三少爺!”
剛才被阿戒搖醒,她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暈了,左思右想,她覺得肯定是那錦盒的問題!
她覺得出事了,果然,阿戒告訴他九姨娘被三少爺欺負了。
她原想著找六少爺告狀,但阿戒說,六少爺特意囑咐了,讓她來玄安堂證明九姨娘不在玉蘭苑。
她雖然按著六少爺的吩咐說了,但心里一直很納悶,也很不忿,特別是從阿戒口中聽說九姨娘跑來玄安堂時的狼狽,更是自責和后怕。
她沒想到三少爺竟然這麼大膽,若是九姨娘沒有逃出來,后果真是不敢想象,所以她覺得六少爺不應該這麼輕易的放過三少爺。
阿戒聽出她話音里的憤然,伸手撓著后腦勺道:
“少爺說,仇自然是要報,但不是現在,今晚最重要的是保住九姨娘的清譽”
春喜的問題,他也有疑惑,所以方才問少爺了。
少爺說,若說了實話,就算老爺懲治了三少爺,就算他打死三少爺,九姨娘的名節都保不住了。
因為三少爺進了九姨娘的屋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事也是有事。
府中多是長舌的婦人,慣會造謠生事,少爺在府中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跟九姨娘無仇,跟少爺卻是有恩怨的。
若是那些人正好借此事添油加醋,少爺倒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但是九姨娘不同,人言可畏,一旦她和三少爺扯上關系,清譽名節都毀了。
所以少爺說了,今晚再大的氣,都得先忍著,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春喜聽完阿戒的這番話,只覺冷汗涔涔,拍著胸脯余驚后怕道:
“還是少爺思慮周全”
確實,就算錯的是三少爺,倒霉的也只會是九姨娘,旁人只會罵九姨娘不守婦道,女人的名節最重要。
…………
出了院子的霍之巖氣沖沖的朝宋氏抱怨。
“娘,我真的沒說慌,我這臉就是那小賤人劃破的,剛才您已經進屋了,怎麼不把那小賤人帶出來!”
宋氏現在也是心情煩躁,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何老爺送給霍時玄那樣一個美人,且今晚連著兩次,老爺都有意向著那霍時玄!
難道在老爺心里,其實最疼的是老六?
不!她決不允許!
被霍之巖纏的厲害,宋氏狠狠戳著他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斥責道:
“娘怎麼跟你說的,不要去招惹玉蘭苑那個,你要是實在想要她,娘會給你想辦法,玩幾次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自作主張,把事情鬧這麼大!”
霍之巖躲著她的手低聲嘟囔道:“我以為老六今晚回不來,再說了,這事......以前不是成功過嗎”
霍時玄的幾個姨娘都姿色平平,只有一個算清秀可人,他趁著霍時玄出遠門的時候勾搭過。
那個被他欺負過后便乖乖順從了,有時候還會主動給他送消息說想他。
今晚沖進玉蘭苑,一來是在氣頭上給刺激了,二來,他覺得女人都差不多,睡之前貞潔烈女,睡之后就認命了。
實在沒想到,這個小美人如此烈性!
宋氏沒聽清他的嘟囔,心情糟糕也懶的再訓斥,囑咐他先聽老爺子的話禁足,等老爺子消了氣再說。
霍之巖摸著左臉,眉間染滿戾氣。
事實上,他之所以帶著母親過來,是故意鬧出這樣的動靜。
原是打算先搞臭那小美人的名節,這樣即便今晚沒成功,日后也容易了,就算被人發現,他也可以說是那小美人勾引他,畢竟兩人共處一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