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站在門口,看著屋里的布置。
她轉頭去看屋里最里處亮堂干凈的窗戶。
窗下便是榻,陽光正好,數道光線灑在塌上,明亮溫暖。
岳欽坐在塌上,把兒子放到光下,轉頭朝她招手,“過來。”
秦卿走過去,坐到榻邊。
岳欽:“如何?”
秦卿仰頭,讓暖陽照到臉上,她深吸氣,看向岳欽,莞爾一笑,“恰到好處。”
陽光照在秦卿的身上,向陽處的側臉映出一圈光暈。
古稱燈下看美人,如夢如幻。
如今光下賞佳人,如癡如醉。
秦卿噙著淡笑,垂目瞧兒子,問他:“看什麼?”
岳欽:“看美人。”
嘴角笑意更深,秦卿撩眼瞧著他,眼尾微揚。
岳欽抬手撫了下她微紅的眼角,“我還有公務要和蔣將軍談,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明日國府來人,到時還要應酬。”
秦卿:“嗯。”
美色誘人,岳欽俯身將她壓#在塌上,啄著那嬌艷#欲滴的朱唇,忙中偷閑,磨蹭著她的唇,呢喃道:“等忙完這陣兒,我帶你們娘倆去鄉下住段時日。”
秦卿咬了下他的薄唇,輕聲應道:“好。”
岳欽撐起身,吻了又吻,“那我走了?”
秦卿挺身啄著他的下唇不放,卻又點了點頭。
岳欽順勢挑開她的領口,伸手探進衣襟,急切說道:“時間緊迫,我快些?”
秦卿搖頭不愿,按住他的手,勾著面前的襯衫領口,“你早點回來……”
岳欽狠#捏了下那柔軟,抽出手將琵琶扣一顆顆系好,掐住她的腰,威脅道:“午覺睡足了,別到時又哭又求的,喊著困!”
秦卿抬臂半遮面,不知羞的點了點頭。
岳欽這才起身,滿意道:“這還差不多。”
他走到衣架處穿好大衣,朝秦卿揚揚下巴,“走了。”
秦卿坐起身,透過窗戶,看著岳欽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待看不見人影,她仰躺在塌上,任由溫暖刺眼的陽光照在身上,秦卿抬起手,虛擋住眼前的光,看著纖細的手指被光照的透出鮮紅色。
她側頭看著躺在身邊的兒子,只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
可有一句話叫做‘好景不長。’
秦卿正躺的舒服不已,衛英走進來,稟報道:“少夫人,鄧小姐前來拜訪。”
秦卿懶得動彈,吩咐道:“少帥不在,要談公事,讓她去指揮所。”
衛英:“是。”
可惜剛松了口氣,正被太陽曬得暈乎乎,衛英又去而復返,“少夫人,鄧小姐說是來拜訪您的。”
秦卿抿著嘴,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悶聲道:“帶她去廳堂。”
衛英:“是。”
秦卿看著晴空萬里的天,側身坐起,伸手刮了刮兒子的臉蛋,嘆氣道:“兒啊,你娘這少夫人真是不好當……”
……
廳堂
秦卿抱著兒子坐在主位,等人進來。
不消一會兒,衛英帶著鄧鸞喬走進廳堂。
鄧鸞喬走近,淡笑道:“少夫人。”
秦卿詫異她這次竟這麼懂禮數,她抬手到下首位置,“請坐。”
鄧鸞喬走過去坐下,看了看堂內站著的傭人,“少夫人,可方便讓左右回避?”
又不知要作什麼妖,秦卿不愿與她糾纏,“鄧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鄧鸞喬傾身,神情嚴肅道:“此事隱秘,涉及此次三方……”
郇州算是半個盟友,又關大事,秦卿只好耐下心,暫且相信她,吩咐道:“衛亭留下。”
……
眾人退下,衛亭站在廳堂口處的臺階,警惕觀察四周。
鄧鸞喬看了眼衛亭,對秦卿笑道:“少夫人對一個下人這般器重,當真是主仆情深。”
秦卿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態度冷淡道:“閑話少敘,有事直說。”
鄧鸞喬站起身,彎腰鞠躬,語氣誠懇,“我原以為少夫人是內宅婦人,相夫教子最是平庸,直到無意中聽到你在軍中救治傷兵,實乃女中豪杰,之前是我眼拙,若有無禮之處,還請你見諒。”
無事獻殷勤,秦卿不相信囂張跋扈慣了的督軍小姐會一時改了性子。
既然是有事所圖,鄧鸞喬說這番道歉的話,又是為何?
拐彎抹角,最是累人,而最先挑明的人,又有失氣度,秦卿順著她的話,問起廢話,“鄧小姐是來道歉的?”
鄧鸞喬又坐回椅上,低聲問:“你可知國府此次派人來,是以河西為介,與南方和談。”
秦卿簡短道:“我知。”
鄧鸞喬跟她分析著,“和談,無非錢、權、人這三方面,互惠互利,方能談成。”
秦卿靜靜聽她說話,不做回應,不為好奇。
鄧鸞喬見她拋出話,秦卿不接,她只好繼續說道:“其中最直接、有效的……便是聯姻。”
說起聯姻,鄧鸞喬骨子里的驕傲不甘引她嘲諷嗤笑,“打著推翻君主,民主平等的口號,實則骨子里依舊是封建那一套。”
秦卿話不問透,“鄧督軍有意將你嫁……”,她故意拉長話音,好讓鄧鸞喬接話。
鄧鸞喬點點頭,“可惜岳少帥不答應。”
秦卿心里一驚,郇州此次是想與河西聯姻!怪不得岳欽一點風未露。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波瀾不驚,平靜道:“鄧小姐千金之軀,委身為妾,確實可惜了。”
鄧鸞喬緊盯著她的眼睛,觀察她的神色,緩緩說道:“我是父親唯一的女兒,他怎會忍心讓我為妾?”
秦卿淡笑,“想要帥府少夫人的位置?”
鄧鸞喬并不否認,只殘忍剖析道:“秦將軍已無兵權,你雖與秦四少走的近,但總歸同父異母,并不可靠,且他年紀尚輕,根基不深,秦家又人口單薄,無論是目前為止,還是長遠來看,你、秦家,可能為帥府提供更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