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誰讓你捎的信?”
“高保民。”
“保民?!”
齊裕文剛走出屋,聽見男人的話,立馬走出來,“他說什麼?”
男人雖害怕,但有錢能使鬼推磨,為了口信的錢,他壯著膽子問道:“三十文。”
村長睜著眼睛,“啥!”
男人又說了一遍,“他答應俺,見人付錢,付了錢才說口信的。”
村長怕上當,便要求男人先說。
“啥口信值三十文?!你先說說看,我聽著是真的,再給你。”
男人不同意,“那不成!說完了,你要是賴賬怎麼辦!”
“我說你這人,我是村長,我……”
齊裕文抬了下手。
手下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塊大洋,直接扔了過去,“甭廢話,趕緊說。”,然后又威脅道:“敢說半句假話,這大洋就是你的喪葬費!”
男人兩手握住大洋,喜上眉梢,馬上說道:“他讓我給村長帶個話,他在平石村過得不錯,讓你有空去他家坐坐。還說……”
沒等男人說完,村長便破口大罵,“放屁!你……”
他正要罵男人是騙子,齊裕文伸手攔下他。
“他還說什麼?”
“他說今晚殺豬,讓村長去平石村等他,背半扇豬回來。”
齊裕文:“平石村在哪兒?”
手下又扔給男人一塊大洋,“帶我們去。”
男人盯著手里的大洋,眉開眼笑,“唉!勞您給我走一趟。”
……………………
平石村
大部隊埋伏在村口,幾個狙擊手跟隨齊裕文走進村子,在離他不遠處隱蔽起來,暗中保護。
齊裕文到了約定地點,這里滿是枯枝落葉,四下無人。
等了一會兒,夜色漸暗,前方的村落已經點起燭火,炊煙裊裊。
齊裕文放眼望去,仍舊站得筆直,沒有絲毫動搖,等在原地。
冷風吹來,‘颯…颯……’枯葉飛舞,在這兒荒郊野嶺,更顯寂靜凄涼……
‘颯…颯…颯…’風變得更大更急。
齊裕文豎耳去聽,身后已傳來腳步聲。
他回頭去看,一男人正朝他走來。
男人皮膚黝黑,有莊稼人的樸實,但側臉有兩道刀疤,一雙眼睛犀利冷寒,身穿的棉襖已露出棉絮,還有星點的血跡,手上帶傷,隨意纏著破布。
齊裕文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他們的下落?”
高保民不急回答,“我有個要求。”
“請說。”
“那四個人歸我。”
四個?齊裕文心里有了底,他能說出具體有幾人,那其提供的消息便有幾分可信……
在自己能力范圍內,齊裕文與他談判,明確說清,“不能帶走,待審訊完,他們關在牢里,隨你處置……”
在哪兒殺都是殺,高保民也沒猶豫,“成。”
“他們在哪兒?”
“我帶你去。”
第315章 壯士斷腕
“有勞。”
“叫你的人出來吧……”,高保民指指山坡上的亂石堆,“那里看得一清二楚……”
齊裕文不顯慌亂,語氣平靜的問道:“那你還敢出來?”
“我有預感,過了今晚,想對他們下手,必定難上加難。”
高保民看了眼不遠處的坑溝,“他們有槍,或你、或他們,總有一頭要送死……”,高保民攥緊拳頭,“我絕不便宜了那幫畜牲!”
“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
“他們在一間無人的草屋落腳,打算明日啟程。”
“嗯。”,齊裕文盤算著該如何救人。
敵人的敵人即是盟友,齊裕文意圖激起高保民對那些人更大恨意,他半真半假面帶難過,語氣沉重道:“你家……我去過了……”
見男人眼底頓時涌出無盡痛苦,齊裕文繼續說著,“已將祖孫倆的遺體放置妥當,等這次事了,你也算替他們報仇了。”
高保民眼眶通紅,將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他聲音哽咽,帶著兇狠,“還沒完……,滅門!殺母!不共戴天之仇!這世上,誰人無父母妻兒!他日若見到鬼子,我見一人殺一人!就如同他們一樣…不分男女,不顧老幼!我也要讓他們嘗嘗這挖心斷腸的痛苦!”
“不用他日,我跟你保證,將這四人抓到后,定會讓你手刃報仇雪恨。”
滿眼的憤怒中多了些許期望,高保民重重點頭,“多謝!”
趁著夜黑,高保民帶著齊裕文來到龜田落腳的土屋。
土墻糊上的泥土已掉了大半,木門歪斜,兩扇門勉強合在一起,屋頂只有一半遮擋,里面漆黑一片。
高保民:“天黑后,他們就滅了柴火,若不走進去,根本不知這里會藏著人。”
齊裕文:“他們手里有人質,這種情況,不好下手。”
高保民盯著屋子,“他們對綁來的人用了刑。”
齊裕文眼底閃過一絲恐慌,隨即面不改色的問他,“可知為何?”
高保民臉上冷意更寒,“就是糟踐人,跟喂狗似的,把窩窩扔在地上,讓他吃。那人穿著警服,看著從前也是個體面人。”
“有個小個子男人,跟我交過手,趁領頭的出去,割了那人的皮,但……”
齊裕文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忍著驚恐與滔天怒意,盡管竭力讓自己沉住氣,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帶著顫抖,“人…可還活著……”
手上力氣極大,高保民這糙漢子,都不免疼得眉頭一皺,但還是接著說道:“小個子手段陰毒,想是怕那人影響他們趕路,只割的后背和手臂,叫人痛不欲生,但不足以立時斃命。”
握住胳膊的手松開,高保民目不斜視,漫不經心的問他:“人質和你有關?”
高保民接連喪母喪子,想必會與他感同身受,齊裕文只短暫想了一下,如實說道:“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