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岳欽打開車門,重點吩咐著:“事了了,趕緊把人送走。”
“是。”
上了車,見秦卿靠在椅背,正閉目養神,睫毛垂下,岳欽看不出她的神情,拿不準她的心情如何……
他伸手想去牽秦卿的手,結果她抱著雙臂,兩手藏在懷里,讓他無從下手。要開口說上幾句,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岳欽心里嘆氣,真是對她無計可施……
有了前車之鑒,在去秦宅的路上,車子開的更加緩慢,比起徒步小跑起來,快不了多少。
岳欽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車子開到了秦宅。
車剛停下,秦卿便蹙眉,捏著眉心。
如此良機,岳欽怎會不把握,將車門打開,扶秦卿下來,進了宅子,找到正屋。
他拉著秦卿坐到榻上,“躺會兒吧。”
本就暈車,車速還慢成那樣,要不是路程遠,秦卿都想自己下車走兩步得了,如今頭暈目眩,便聽岳欽的話,躺到榻上。
溫熱的手指按上頭部的穴位,輕重緩急,拿捏得恰到好處,秦卿微睜眼,看著岳欽認真細心的動作,心里的氣悶也消了大半。
呼吸綿長平穩,她聽見岳欽在身旁解釋道:“關正山忠心耿耿,關陸兩家有了子嗣,這聯姻才更牢靠。”
其中深意,不必多言,秦卿就已明了,語氣緩和道:“嗯。”
“不氣了,行麼?”
“嗯。”
待秦卿熟睡后,岳欽抽空回了趟大帥府,準備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他路過客廳時,正看見父親在喝茶,便叫了聲,“爸。”
“嗯。”
岳訓端起茶,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倒插門的回來了。”
本要打聲招呼就走,聽見父親的話,岳欽駐足問道:“誰要倒插門?”
岳訓看著杯中的茶,冷淡道:“出了醫院就往秦家跑,不是打算做上門女婿?”
這是跟他秋后算賬?岳欽冷笑,裝作不在意的走過去,到父親一側坐下,神色不羈,略有挑釁。
岳訓目不斜視,淡定的喝茶。
岳欽等的就是這一刻,待父親抬手喝茶時,突然說道:“你要抱孫子了。”
‘噗!’
一口茶噴出來,“咳!咳!咳!”岳訓咳嗽的臉紅脖子粗,茶水卡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咳咳咳!”
岳欽翹起腿,氣定神閑的看著父親在那兒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靜靜觀賞。
“小……畜生……!”岳訓指著兒子,忿忿道:“故意的你……咳咳咳……”
岳訓嘴上罵著,可眼睛泛著亮光,他看著兒子,急切問道:“話說清楚,沒騙我?!”
岳欽面露得意,提起壺,給父親添上茶,“你兒子的本事兒,您不知?”
“別吹了,咳咳……”
岳訓清著嗓,身體向側前傾,高興的問,“我真要抱孫子了?”
他看向門口,又問兒子,“那丫頭呢?接過來啊!”
兩父子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惜岳欽只和秦昌進打了個平手。
人前不能落了面子,尤其是在父親面前。
岳欽將秦昌進找的借口,說出來,故作周全道:“還沒到婚期,這麼就接過來……”
這話一出口,岳訓就知是在秦家吃了鱉,兒子從小囂張狂妄,何時這般瞻前顧后過,他哼笑著點破兒子的借口,“是秦家沒同意吧?”
見他表情一僵,又接著說道:“那丫頭也沒同意吧?”
“………”
岳欽有心反駁,但還沒找到借口,就被父親揶揄著,“婚期沒到,就能包下整版報紙,登結婚啟事?人都娶了,帶不回來?”
“………”
“剛才還吹呢!”岳訓鄙夷的看著兒子,“你也就氣我來能耐,那丫頭你是一點也擺弄不了。”
他擺擺手,催促道:“行了吧,趕緊該干啥,干啥去,別在這兒礙眼。”
“…………,成!”
岳欽起身往屋里去,走到半路,忽而停下腳步,他又折返回來,問父親,“爸,咱家就沒個傳家寶?”
“傳家寶?”
岳訓不知道他這是又要鬧哪出,“我能保住你的命,就算傳宗接代了,你還想要什麼寶?”
岳欽‘嘖’了下,單手插兜,不滿道:“就沒個信物,代表岳家的?”
見兒子這副張狂樣,好似埋怨家徒四壁,無拿出手的東西來大肆炫耀的敗家子兒,岳訓不悅的瞪著他,“你爹我的傳家寶就是槍桿子,早幾年就傳給你了!”
槍桿子?岳欽站直身,神情一頓,隨后贊嘆的看向父親,“爸,你真是未卜先知啊!”
一驚一乍的,岳訓問他:“抽什麼瘋?”
岳欽還在搖頭感嘆,“這傳家寶,就是為你兒媳婦準備的!”
岳訓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什麼亂七八糟的?孩子還沒出生呢?就想著傳家寶?早了點吧。”
岳欽豎起大拇指,“爸,你真是高手!”
兒子東一句西一句,直接給岳訓整煩了,他揚手攆人,“神神叨叨的,趕緊走吧,別在這兒膈應我。”
第248章 小暑大暑
解決了心中難題,岳欽不記仇的抬下手,“成,您老歇吧。”
客廳經過短時間的刀光劍影,唇槍舌戰,總算又恢復了平靜,茶香飄溢,嫻雅寧靜,岳訓瞥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想到岳家又要添丁進口,不由得竊喜,寡淡的茶入口,也比之前多了份醇香……
…………………………
廖府
天氣漸熱,樹下乘涼,午后貪睡,廖炎躺在長椅上,椅旁小桌放著茶具,花茶清香,熱氣裊裊,不為品味,只是聞香,驀然風聲響起,后又混雜著腳步。
何展踏進院子,見三爺難得這般悠閑,說起話來,便有些猶豫,“三爺……”
廖炎未睜眼,只‘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