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慧領會其意,點頭,讓她放心。
秦卿慢慢隱在人群中,隨即悄聲離開。
墓園的小路,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冷風蕭瑟,有些墓碑修的奢華,碑座卻滿是塵土,雜草叢生,野草閑花將碑上的名字擋得嚴實,能想到剛入葬時的風光,即是為了自己心安,也是做給活人看的,歲月無情,沒了觀眾,這地方不過是個放尸體的地方。
可本是讓人郁悶的氣氛,秦卿此時心情卻很舒暢。
她腳步輕快的走下一個山坡,一個身影忽然出現,直接跳到她的面前。
秦卿捂著心口,“岳少帥,在這里會嚇死人的。”
“你都敢在這里睡覺,還會怕虛無飄渺的東西?”
“怎麼不過去?”
“他們算什麼東西,需要我親自吊唁?”
“那你這是……”
岳欽攬過她的肩膀,“咱倆訂婚的消息還沒告訴你母親。”
……………………
一對璧人站在碑前,男人寬肩窄腰,身材健美修長,利落干凈的白襯衫配黑色西褲,皮鞋擦得發亮,女人嬌小柔嫩,腰身婀娜,同樣的黑白著裝,意外的默契。
二人兩手相握,大手包柔荑,并肩相依。
秦卿看著墓碑,雜草全被清理,碑座四周也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主碑前擺滿了鮮花,白色的菊花還帶著水珠,靜靜的放在那里,此時她心中沒有悲傷,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你早就來過了?”
“嗯,過來訴訴苦。”
岳欽對著墓碑抱怨道:“岳母,您女兒真的很難追的。”
秦卿看著母親的名字,早前被風霜雨水沖刷的掉了色,如今也被重新描上顏色,紅得亮眼,黑得深邃,似人重新活過來一般。
眉眼變得柔和,嘴上卻在說著:“改口得未免早了些。”
岳欽自信滿滿,似很熟絡的看著墓碑,“不早,岳母已經同意了。”
“那我母親可沒有紅包給你。”
大手握了握小手,岳欽調侃道:“不用,岳母真給了,我才要害怕。”
“噗嗤……”秦卿掩嘴輕笑,明眸如水,嗔怪的看著岳欽。
她牽過岳欽的手,認真說道:“你要長命百歲的。”
岳欽心生暖意,低頭去吻她。
秦卿用側臉蹭著他的掌心,“我不會一輩子守寡,要改嫁的。”
“………”
岳欽抬手在她飽滿的額頭上彈了下,“死了這份心,我們岳家人,命硬的很。”
秦卿不怒反笑,“那就好……”
岳欽伸手摟住她的腰,垂首低聲問道:“今日這般喜事,想不想放鞭炮?”
秦卿以為他在說笑,隨意的點頭應道:“嗯,要千響的那種。”
“好!”
岳欽答應的痛快,牽著她就走。
秦卿站在原地扯了扯胳膊,驚詫道:“你說真的?”
岳欽聳肩一笑,“不然呢?”
他背對著秦卿,彎下腰,側頭看她,“上來。”
秦卿半信半疑的爬到他的背上,手搭在寬闊的肩背,安穩又舒服。
岳欽輕笑揶揄著,“這是要給我捶背麼?心跳的這麼快。”
秦卿側頭搭在他的肩上,看著岳欽眉眼俊逸的臉龐,柔聲道:“沒人背過我。”
岳欽側過臉蹭蹭她的額頭,旖#旎著,“感覺如何?”
秦卿笑得歡喜,“很好……”
岳欽拿起腔調,文鄒鄒的問道:“這位小姐,小生步伐可邁得穩定?”
秦卿調皮的抬了抬腿,故作柔弱的說著:“多謝公子相救,這荒郊野嶺的,若沒遇到你,我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岳欽調笑道:“你我相遇數次,即是有緣,不如小姐就以身相許了吧。”
秦卿輕笑,伸頭在他的側臉親了下“好……”
……………………
參天大樹,枝杈繁多,樹葉茂密,長長的鞭炮掛在樹枝上,火紅的炮紙包裹著,似一串串紅色的辣椒垂下,紅的熱鬧,辣的燒心。
岳欽指指前方,“你來點。”
“我不敢。”
“沒事兒,我護著你。”
秦卿搖頭抗拒,“不………”
岳欽繞到她的身后,將其環在懷里,兩人步履蹣跚的向前走,慢慢靠近綠樹火枝。
秦卿仰頭看著懸掛的鞭炮,似要點燃的不是這串火紅,而是她的心,有些亢奮,有些怯懦……
岳欽從兜里掏出煙盒,拿出一根叼在嘴里,將打火機遞給秦卿,抬抬下巴,“給爺點上。”
秦卿笑他的做作,卻接過來,打著火,側頭將煙點著。
岳欽仰頭吸了兩口,隨后將煙霧吐出。
霧氣蒙蒙,秦卿看出了火樹銀花的意境。
岳欽從身后執起秦卿的手,讓她拿著煙。
他握著她的手,兩人像小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將煙頭的火星靠近引線。
秦卿向后仰,害怕的貼緊岳欽的身體。
岳欽在后摟著她的腰,笑著享受美人的投懷送抱。
秦卿緊張的不斷說著:“你來,你來。”
嘴上在推托,行動卻還在繼續,她蜷縮著,將半邊臉躲在岳欽懷里,露出眼睛,害怕又期待的看著煙頭漸漸與引線相碰。
火星將要碰到引線,秦卿膽怯的向后躲了下,手剛要退后,岳欽握住她的手,突然向前一伸,引線頓時火花四濺。
“啊……”,秦卿喊叫著,轉身就跑。
岳欽在旁偷笑,捂著她的耳朵,跟隨她的步伐,一路小跑的遠離樹下。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在二人奔跑的身后快速燃放。
相隔遠了些,秦卿回身看著滿天彌漫的煙霧,聞著讓人上癮的火藥味道,耳朵聽著響亮震耳的鞭炮聲,這象征喜慶的聲音,不絕于耳,久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