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懷疑她是故意演給你看的麼?”
許秋蘭吞咽著喉嚨,將涌上的酸意逼回去,聲音發顫道:“她若想害我的孩子,之前便可以有很多種方法,怎會傻到搭上她那個寶貝兒子!”
秦卿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嗯,休息幾天,能下地了再說。”
她又提醒道:“但也不要太久,父親最健忘,過了時效的事,你就是哭鬧上吊,也不可能再達到目的。”
許秋蘭用力點頭,語氣陰沉道:“你放心,我現在就恨不能回去,撕了那對母子!”
秦卿頷首,“會給你機會的……”
…………………………
秦公館
休憩的午后,眾人都習慣小睡一會,秦公館安靜無聲,譚慧從樓上下來,對張媽說道:“四太太過幾天就要出院了,我跟你們說下,飲食上要注意哪些,老爺和大小姐他們都在午睡,別吵醒了,叫大家都去廚房。”
“好的,三太太。”
把四太太照顧好了,她這心才能徹底放下,張媽答應得痛快,立刻去叫人。
………………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秦公館午后的寂靜,樓上不斷有女人在慘烈喊叫,哀聲凄凄,讓人聽得毛骨悚然!似女鬼索命般悲痛啼哭!
“殺人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
秦昌進被悲慘的叫聲吵醒,迅速從房里跑出來。
“王麗珍,你們母子就是殺人兇手!”
女人還在叫嚷,秦昌進隨著聲音找到秦正房間,正看見王麗珍和一女人撕打在一起,他大聲制止,“住手!你們在干什麼!”
可兩個女人打得激烈,哪會聽他的話。
秦卿、秦媛、譚慧都被慘叫聲引了過來,下人也好奇的上樓,在樓梯口處向里張望。
眼看事情越鬧越大,秦昌進氣憤不已,大步走過去,將兩個女人拉開。
“你是什麼……”
秦昌進正要質問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女人,再一細看女人的長相,不由得驚訝,“秋蘭?”
他還未來得及問她怎麼回來了,許秋蘭便揪住他的衣服,指著窗前的桌子,急切的說道:“老爺!你看那兒!你看啊!”
王麗珍驚慌的走過去,擋在桌前。
這一舉動,反倒讓秦昌進起了疑。
他松開許秋蘭,向王麗珍走去。
王麗珍回手伸向桌子,想要把桌上的東西藏起來,可這明顯的動作,又怎會逃過秦昌進的眼。
他抬手將王麗珍推開,看見桌上的東西,蹙起眉,帶著不解。
秦昌進側開身,露出深紅色的桌面,伸手拿起一個注射器,舉給大女兒看,“可知道這是什麼?”
秦卿走到桌前,看見上面擺放著幾支已用過的注射器,針頭上還帶著點點血跡,看這個注射用量,想必一天就要打上幾針。
“我看看。”
她拿過父親手里的注射器,佯裝不知,看了看,又瞧了眼床上昏迷的秦正,走過去抬起他的胳膊。
“你干什麼!”
王麗珍沖過來,就撲向秦卿,被秦昌進一揮手推到地上。
她怒瞪著秦卿,“不許動我兒子!”
秦卿充耳不聞,直接將秦正的衣袖推上去,露出胳膊。
潰爛不愈的傷口,密密麻麻的針孔布滿干瘦的手臂,隱隱散發著黑氣,幾個大膿包,更是惡心得她皺緊眉頭。
秦卿拉拉秦正的胳膊,人竟毫無反應,如此嗜睡不醒,她伸手將他的眼皮撐開,瞳孔縮小,竟似針狀,這是注射了過量的嗎啡。
秦卿嫌棄的將手松開,冷漠的掃了眼秦正,面部憔悴,臉頰凹陷,照這麼下去,真是離死不遠了。
女兒久久未說話,動靜這麼大,秦正躺在床上,居然沒有被吵醒,秦昌進心急的問道:“他怎麼了?這到底是什麼?”
秦卿譏諷的看著王麗珍,知曉一切的目光,讓王麗珍僵硬著身體,強撐著與她對視。
秦卿移開目光,問父親,“他之前在醫院犯了煙癮,您知道麼?”
秦昌進點頭,“不是說戒了麼?在醫院待了那麼久,一次都沒再抽過。”
秦卿指指桌上的注射器,“他是戒了煙,卻染上了嗎啡,這些針管,就是他用的。”
“嗎啡?”
“用注射器打入體內,比大煙更方便,更易讓人上癮。”
秦昌進不敢相信的看看桌上的閃著冷光的針頭,牙齒緊咬,腮幫子緊緊繃起來,一下下抽動。
秦卿悄悄向后退開,提醒道:“他注射了過量的嗎啡,陷入昏迷,最好送去醫院,檢查下。”
“畜牲!”
秦昌進暴怒的沖到床前,一把將秦正提起來,‘啪!’揚手就是一巴掌,本就枯瘦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秦卿冷眼瞧著,臉頰紅腫,倒是有了些人色兒,可惜人醒不過來,感覺不到疼痛。
見兒子被打,王麗珍連滾帶爬,撲向秦昌進,拽著那只粗糙有力的大手,進行制止,“老爺!”
她使勁摳著勒住兒子脖頸的手指,焦急的喊道:“放開!”
‘啪!’秦昌進回手扇了她一巴掌,怒吼道:“滾!”
巨大的扇力,讓王麗珍踉蹌著,摔在了許秋蘭面前。
此時不報,何時報!
許秋蘭捂著肚子,聲聲凄慘的哭訴著,“老爺!二太太房內垃圾,為何要自己親自處理!原來是怕被人發現!您現在可是相信我說的話了!失子之痛,我那時悲痛不已,又怎會突然編個理由出來,陷害二房!還能想出針管,這種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