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南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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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樓
傍晚酉時,南方天一行人準時赴宴。
樓里生意照常,人來人往,無不對勁。
一樓靡靡之音,曲調悠揚,聲聲入耳,一路走上來,格局優雅,布局分明,相比之下,他的賭場更像東施效顰,郁悶頓生,南方天只能勸慰自己,忍一時之氣,但求來日。
包間在走廊盡頭,和之前他宴請的包間方位都一樣,差點錯覺,還是自己在宴請。
一進門,圓形大桌,只有廖炎與何展二人,南方天心放下一半,看來今天的鴻門宴是有來有回,有望和談。
“三爺”,他笑容滿面的見禮。
廖炎亦然拱手回禮。
飯菜早已備好,眾人落座。
“三爺,勞您破費。”
“南爺客氣。”
廖炎舉杯敬酒,一巡過后,事情也就進入正題。
“三爺,南爺,臥龍鳳雛,我們跟著二位,何愁賺不到錢啊。”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楊宿今日主要的任務,就是做和事佬,就算事兒談不攏,也要全須全尾的走出去。
“人心齊,泰山移。我有意合作,不知三爺意下如何?”
廖炎笑了笑,沒言語。
南方天臉色微僵,不悅的說道:“你有秦將軍撐腰,我有陸督軍善后,你我勢均力敵,倒不如握手言和,龍城的賭場,兩分天下,城南歸你,城北歸我。”
“兩分天下?”廖炎譏笑,“你配麼?”
“廖炎!”南方天拍著桌子說道:“可別給臉不要臉,小瞧咱這幫弟兄,你現在是處于上風,不過是勾搭上了將軍小姐,天有不測風云,若是哪天秦將軍有個好歹,你廖炎怕是還不如我!”
何展抬手舉槍,打向南方天身后二人,事出突然,兩個保鏢沒機會還火,就已倒下。
“廖炎!你敢動我!”
“呵…”他長舒口氣,翹著腿,靠在椅背,“我實在沒耐心,陪你們吃這頓飯。”
南方天見事不好,試圖討價還價,“廖炎!當時我可放了你一馬。”
他兩指掀起茶蓋兒,慢慢撇去浮起的茶沫,漠然的看著他,“不,你是不敢。”
形勢比人強,南方天認慫,快速抬著手,舉在胸前,“廖炎,廖三爺,咱們有話好說…”
手放在桌下,雙腿彎曲用力發現桌面與桌腿是釘死的,抬不動。“三爺…三爺,別別別,三成…三成…宏發坊三成股,現在就給你立字據,行不行?”,手偷偷伸向腰后,嘴里乞求著。
“三爺,…饒我一命…一命…啊?”
這點動作逃不過廖炎的雙眼,他二話不說,單手持槍,砰砰砰!三槍打在身上,人當場就咽了氣,右手還放在腰后,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倒在地上。
噴出的血液濺在旁人的臉上,楊宿嚇得呆住,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相信這發生的一切。
廖炎若無其事,神情淡然的坐回椅子,把槍拍在桌上,從袖中抽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擦手,在煙盒中拿了根雪茄,點著。
“呼~”淡白的煙圈散在上空,只是短暫的抽一口,就按滅在盤子里,似禮花,慶祝著勝利,稍縱即逝。
咚咚,門敲了兩下。
“三爺,外面,都處理干凈了。”何展匯報著,目似鷹眼,看著屋內幸存的人。
楊宿額頭冷汗淋淋,血水混合,面目十分狼狽。
“楊爺?你覺得,他的主意如何?”
不如何,提議的人已經死了。
楊宿顫微的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蹭,吱!極為刺耳。
廖炎蹙了下眉,他趕緊彎腰弓背,表忠心,“我以三爺馬首是瞻。”
“楊爺果然是聰明人…”
楊宿努力揚起嘴角賠笑著,“三爺,南方天一死,他手下眾多門生,怕是不好交代…”
“哦?那依楊爺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廖炎手下不養閑人,如今南方天已死,想要叛變投靠于他,不做出些貢獻,那以后龍城賭場這場盛宴,他也只能喝些殘羹剩菜。
“三爺若是不嫌棄,不如由我出面擺平?”
廖炎不耐煩的站起身,“就這麼定了。”
第79章 鳩占鵲巢
次日早報頭條,南宅大火,南方天醉酒未醒,死于火災,妻兒悲痛欲絕,家中無主,由摯友楊宿代為處理后事。
一場葬禮,房梁上的白綾勾勒出輪廓,盛大隆重,人多,賈紅及子女披麻戴孝,痛苦大哭,幾房太太在后,嚎啕大哭,不知是為死去的丈夫,還是為迷茫的以后…
賓客吊唁,主人回禮。
夜幕降臨,賈紅留下守靈,其他人回去休息。
她眼神發直,魂不附體,虎狼之年,沒了男人,有一雙兒女,還要面對其他人的虎視眈眈,她已然能想象到未來的生活是何種難熬!熬到人老珠黃,孤枕難眠,晚年凄涼。
身后有人走來,她趕忙低頭拔掉淚水,回頭看去,竟是楊宿。
“這麼晚了,楊爺還沒走?”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
“今日多謝楊爺,您受累了。”
“唉,嫂子何須如此客氣?你我也算相識多年,若有難處盡管對我說。”
孤單難過之時,最怕有人噓寒問暖,賈紅淚如泉涌,哭泣著說道:“他這一走,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面對這些豺狼虎豹,這讓我怎麼活啊…”她掩面啼哭,半遮面,燭光在潔白的喪服灑滿光暈,印襯著女人,嬌柔脆弱。
“嫂子,別怕,有我呢。”雙手搭上肩,輕扶著,見她抬頭看來,楊宿自詡風流一笑,“我會幫你的…南哥是我好友,他如今逝世,我又怎會丟下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