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欽不可奈何的吐口渾氣,“就打算一直這麼跪著?”
“哦~”她早就跪麻了,撐著膝蓋要站起身,一陣刺痛,“哎呦!”她尖叫著雙腿又跪到地上,膝蓋隱隱作痛,火辣辣的灼傷著,身體重心不穩向前摔去,岳欽探過身,把她拉到懷里。
“怎麼了?”
秦卿輕捂著膝蓋,“可能磕破了。”
“磕破了,能這麼疼?!”岳欽拿開她的手,將旗袍撩起來,膝蓋處已經滲出血來,紅腫發紫,他臉色一變,嘴唇抿起。
戴崢處事玲瓏,看到不遠處停著的車,“少帥,我把車開過來。”說完便跑過去,引擎聲由遠及近,停在了他們面前,岳欽抱起秦卿,上了車。
戴崢拍了下張冠周,“還愣著干嘛,快上車!”兩人坐上駕駛座,往醫院開去。
廖炎看著飛馳而去的汽車,滾滾塵煙,看不清前面的路。
“三爺?”
“走吧。”廖炎面色如常,轉身打道回府。
“三爺,她原來真敢開槍。”
“嗯。”
“三爺,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沒有。”
“那你眼神怎麼發直啊?”
“……”
車內,秦卿靠近車門一側,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怎麼和廖炎在一起?”
“廖三爺幫過我,想請他吃飯。”
“吃飯?你謝人的方式還真是單一。”
“不然我拿什麼謝他?”
倆人面面相窺,岳欽一口氣沒上來,如鯁在喉,“你知道他是干什麼的?”
“華陽樓的老板。”
她不僅知道華陽樓,還與廖炎熟識到可以應約的地步,多年的軍事偵查直覺使他預感此事不對。“你去賭場了?”
“啊…”秦卿對上他幽深微暗的眼神,不由得詞鈍意虛,“去…就去過三回。”聲音低不可聞,她垂目看著他的手指發呆,骨骼分明,十指修長,指甲圓潤,雖是嗜血人,卻如翩翩公子,沉穩矜貴。
翩翩公子聲音溫如玉,但更似索命之鬼,陰森悚然,“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秦卿避其鋒芒,沒有回答。
“不只是請他吃飯吧?”
秦卿驚愕地抬頭,臉上明顯寫著“你怎麼知道”的意思。
“秦大小姐,一石三鳥的手段,用得熟練精明,一事多議,岳某早就有所領教,。”
“……”
“說吧。”
“想請他去翠玉軒嘗嘗菜色,“順便”給點建議。”
岳欽抿著嘴,臉龐緊繃,一時無言以對,良久后,“找人品菜這事兒,你干幾回了?”
“成功一回,這回沒成。”
“那是我擾了你的好事?”
“不敢。”
第40章 花會
小李年紀雖小,但眼神好又機靈勤快,客人一抬手,他就能立馬過去熱情周到的問客人,有什麼吩咐,久而久之,“翻天印”的事情就沒再有過,曹掌柜見他機敏能干,就把小費分紅提到和小胡一樣多。
小胡到二號桌結賬,客人多給了一塊小費,手一停,想起上次看見衛亭分的小費,心思一起,趁他不注意,往反卷的袖口里一塞,這一幕,不巧卻讓小李看見。
小李湊過來警告他,“干嘛?!私收小費?不想干了?趁堂頭沒發現,趕緊交上去。”小李可不管你先來后來的,偷拿小費,就是從大家碗里拿飯,他可不同意。
“呸!”小胡邊罵邊不情愿的把小費放到竹筒里。
事后,小李把小胡拉到一邊,“東家對咱不薄,不拖欠工資,小費也多,上哪找這麼好的活去,你可別犯糊涂。”
小胡不滿道:“知道你是衛亭找來的,心都偏到那邊去了,我就是不服,同樣都忙前忙后的,憑啥他分的就多?”
“人家是堂頭,再說人也是從跑堂干過來的。”
“堂頭有啥了不起,有他在,咱能熬出頭來?拿到手的才實際。”
“你個歪嘴和尚!我怎麼跟你說不通呢?快把心思收起來,再有下次,我就告訴東家。”,這時有客人來,小李不和他多說,過去迎人。
小胡在他背后忒了口痰,“狗仗人勢的東西。”
店里又走進來三人,小胡搭著手巾過去,“客官,大堂還是雅間啊?”
“雅間。”
“這邊請。”小胡帶客人來到雅間,入座。
“客官吃點什麼?”
“溜肥腸,宮保雞丁,清燉雞湯,三碗米飯。”
“您稍等。”
正值中午,來客絡繹不絕,等了好久,小胡才把菜上齊,“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沒事兒,你也不容易。”
“謝爺理解,沒辦法,混口飯吃。”
“伙計在這干多久了?”
“不到兩個月”
“兩個月?這生意這麼好,東家給你漲不少錢吧?”
“哪啊,全靠爺你們施舍呢,您要是看我伺候的還滿意,您走時就多給點小費,我這就謝謝爺了。”
“給再多,你不也分不到整份?”
“嗨,有比沒有強啊。”
那人扔給他兩塊大洋,“拿著吧。”
“謝謝爺謝謝爺。”小胡上完菜,興高采烈拿著小費下樓,走到柜臺,眼看著本就賞給他的錢,進了竹筒,臉色驟變,心中不憤。
…………
今日客少,譚祥體恤大家近日辛苦,過了五點,便讓其打烊。
小胡餓得饑腸轆轆,走到油餅攤,打算買幾個充饑。
那人掏出四個銅板給販主,“前面押‘花會’嘍!老板,給我留兩個油餅,一會兒過來拿。”
販主叫住男人,“唉,‘花會’是啥?”
“你連‘花會’都不知道?三十六個花名,押幾門都行,點數最大為當次花名,投一文錢能得幾十文,投的多掙得多,你要投上一塊大洋,那最多能得幾百塊!。”
販主驚訝不已,“哎呦!幾百塊!那豈不是發了?”
“可不!一天可就一場,我得去下注了,不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