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神器的氣焰卻凌厲異常,威壓遍布洞內,修士莫說靠近此洞,便是不小心破了障眼法,亦有可能被溢出的紫紅光秒殺。
怪不得孚琛只在洞口下了簡單的障眼法,有此神器在,他里頭的東西根本無人能拿到手。
除了與青攰立下束魂斷神咒的曲陵南。
曲陵南一靠近此處,體內五靈之力便自然催生,將她渾身罩入一團綠色光暈當中,那綠光越來越盛,青攰神器嗡嗡作響,刀身不斷晃動,紫紅光芒越來越弱,終究被融入綠色光暈當中。
清河古鏡跳回她手中,白光閃過,清河的身影隱約顯現,他弱聲道:“主人,都怪清河妄想雜念,這才傷了元神,只得遁入神器中,無法相助主人一二。”
“別廢話了,”曲陵南道,“有傷你就養著,出來作甚?”
“我拼著余力出來,乃是請主人救青攰一救。”
曲陵南目不轉睛盯著那柄神器,到得此刻,青攰仍不現身,她亦曉得不對了。
曲陵南淡淡地道:“青攰現下歸文始真君所有。”
“他元神被拘,卻偏偏神智仍在,這對他這等心高氣傲的器靈而言,真比毀了他還難受。這便好比將修士軀殼煉化為行尸走肉,可卻要留下其魂靈不滅,令他眼睜睜瞧著自己為人所御,做盡自己不愿做之事,這是何等苦痛,主人,我求你……”
曲陵南盯著那柄刀許久,她想起當日活潑毒辣的小孩童,在涇川秘境中何等囂張,看他生不如死而坐視不管,曲陵南終究還是做不出,她嘆了口氣,走過去,手握上刀柄。
霎時間一股極強的力道順著手上經脈蜂擁而來,宛若洪水決堤,萬馬奔騰。
曲陵南大喝一聲,運起青玄功法,將五靈之力凝結于掌心,一點一點,將這股霸道之氣慢慢逼了回去。
刀身上的紫紅光芒被綠光逐步融合,終于匯成一體。突然之間,刀身上迸發出極為謠言的五色光芒,飛龍眼睛睜開,迅速流轉于刀身之上,宛若洗水游潭,深潛淺仰,隱約之間,更是傳來龍嘯森森。
整柄神器被五靈之力洗過之后,仿佛被注入生機,重現活力一般。
然而,青攰器靈卻仍然不見。
“怎麼回事?”曲陵南皺眉問清河,“青攰此時不正該跳出來罵我多管閑事麼?”
清河虛弱地道:“請主人,以三昧真火粹過刀身。”
“行。”曲陵南手掌平攤,三昧真火躍然而上,火焰瞬間包裹神器,只見一團烈火當中,青攰神器越發魄麗異常,過了片刻,轟地一聲響,一個孩童的聲音罵罵咧咧道:“哪個要你多管閑事,又是水又是火,想弄死本尊麼?”
曲陵南翻了下白眼,清河面帶微笑,形象漸漸隱去。
“清河怎的又傷了元神?”青攰神器晃動著問:“喂,惡婆娘,你待他可是不好?”
曲陵南懶得理會他,問:“你沒事了吧?”
“本尊怎會有事?本尊可是……”
“行,你沒事我走了。”曲陵南不耐地擺擺手,頭也不回邁腿就走,邊走邊道,“別忘恩負義啊,你敢給我背后來一下,回頭有你好看!”
“喂,你走什麼啊,你就留我在這哇,喂,本尊有話跟你說呢……”
曲陵南回過頭,認真道:“我有名有姓,不叫喂,這是第一,第二,我早把你送人了,這回不過看在清河面子上救你,你以為我樂意啊?”
青攰神器晃動地更厲害,它竟然哇哇大哭道:“你還好意思講,若不是你無情無義,將我胡亂送人,我怎會落入這般境地?現下你又拍屁股要走,等下那大惡人回來,只怕要更加變本加厲對付我,只怕這回就要徹底煉化我了。
可憐我如今神力失了大半,無依無靠,只能任人宰割,你干嘛救我,你這樣還不如不救呢……”
曲陵南聽得頭皮發麻,正要跑開,哪知青攰的哭聲竟然如影相隨,他邊哭便道:“別以為你逃開就沒事,我跟你可是定了束魂斷神咒。只要元神不滅,你走哪,我都哭給你聽!”
“你娘的。”曲陵南罵了一聲,立即轉身,一把揪住刀柄道:“你想怎樣?”
“我能怎樣?我還不是孤苦無依,任人宰割……”
“閉嘴!”曲陵南喝道,“說重點!”
青攰一下不哭了,道:“我要你替我破了那大惡人加諸我身上的伏神咒。”
“什麼是伏神咒?”曲陵南皺眉問。
“就是一種讓我傻乎乎只能聽他使喚的咒語,很厲害。”青攰道,“而且不是好修士該用的。”
曲陵南斷然拒絕:“文始真君下的禁咒,我可沒本事解。”
“天底下只你一人有這本事。”青攰振振有詞道,“那大惡人成天念叨你,都念叨到走火入魔了。你瞧瞧這四周,盡是你用過之物,他用本尊看守這些廢物多年,簡直是對本尊的侮辱!你說說,哪個修士會用上古神器鎮守這麼些破爛玩意兒?這還不是走火入魔是什麼?”
曲陵南心里一震,抬頭問:“他讓你鎮守這里?”
“對啊,鎮守你用過的杯子,穿過的道袍,丟過的紙鶴,綁過頭發的發帶。”青攰怒道,“那王八蛋已然瘋了,但他每次發瘋,實力便往上又升了一級,都怪你,當初出秘境時害老子元氣大傷,連個元嬰修士都打不過,只好陪著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