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出了這里呢?”
孩童一愣,隨即罵:“本尊還未講完,你個丫頭片子作甚打斷我?”
“我不過問一下,”曲陵南睜大眼睛看他,“你在這里縱使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又如何?要是出了這里呢?你還能有這麼大能耐?”
孩童神色有些不自然,冷哼一聲道:“就算出了這,本尊亦能令那些仙器法器通通變成尋常刀槍。”
“是嗎?”曲陵南認真指出道,“可就在剛剛我劃破了你的衣袖。”
孩童臉色一變。
“你的衣袖可撕破,你便不是無懈可擊。”曲陵南微微一笑,手一張,一柄新的虛空劍現出掌中。她運起隱匿于經脈中的那道古怪氣息,嘭的一聲,劍身通體發光,燃起熊熊的三昧真火,火光炙熱耀目,令人不敢正視。
那孩童盯著她,臉色忽然變得格外古怪,似乎咬牙切齒,似乎又有些恐懼和憤怒,不甘與怨恨。他大吼一聲,雙手握拳,朝前一擊,砰的巨響聲過,一團紫色雷電憑空而生。
曲陵南橫劍一擋,那雷電直直劈在劍身上,激起火光四溢,巨大的沖擊力令她連連倒退,曲陵南咬牙抵擋,靈力運至劍上,火光大盛,竟吞噬了那閃電。曲陵南渾身震得劇痛無比,五臟六腑宛若移位,經脈險些倒轉,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已涌到喉嚨口。
那孩童一張稚嫩的臉上盡是殺意,他平平飛上半空,雙手一輪,雙掌輪番擊出,爆裂聲不絕于耳,紫色閃電輪番打了過來。
曲陵南輕叱一聲,翻躍騰挪,避開那些閃電,她以三昧真火幻化的虛空劍左劈右劈,將那閃電劈得七零八落。
那孩童越發憤怒,手掌一伸一抓,曲陵南手中的劍再次蠢蠢欲動,竟欲脫掌而去。曲陵南拼命運靈力與這股古怪的力量相抗衡,卻不料吸力越來越大,不出片刻,那劍終究脫手飛去。
孩童臉上現出殘忍的微笑,胖乎乎的手掌五指緊握,試圖將那柄劍掌控手中。就在此時,曲陵南運起天心功法,調動全部神識,手掌伸出,學左律那般隔空抓租劍柄,用力一刺,孩童臉色大變,那虛空劍直直刺入他的身子,穿胸而過,三昧真火迅速將之吞入火焰之中,孩童身軀宛若融化的蠟燭一般竟能滴出水來。
看起來這古怪的孩童像被火燒了,可曲陵南直覺有什麼不對。她忽而神情一凜,左手虛劍往身后左側想也不想便刺出,卻不料一下刺空。
就在此時,她脖子一緊,被一只冰涼的手掐住提了起來,耳邊聽得那孩童詭異地笑聲道:“我早跟你說了,這里一切都是我的。你怎麼可能在此殺得了我?怎麼可能!”
她呼吸急促,掙扎起來,卻被那孩童半空飛著越提越高,他掐著曲陵南的脖子帶到那處靈泉之處,曲陵南往下一看,只見云曉夢原本貌美如花一張臉被水流泡得浮腫蒼白。
“三昧真火?天心功法?哼,那又如何?青玄功法再度現世本尊也毫不畏懼,就憑你?就憑你想破了本尊開辟的涇川秘境?做夢!”
他狠狠卡住曲陵南的脖子,慢慢將她轉了個頭,對準自己一張笑得惡毒的孩童臉,一字一句道:“今非昔比了,蠢婦,想再讓本尊做奴才,除非玄武大陸江海倒流,上古大神重開天地!”
曲陵南被他掐得雙腿使勁蹬,兩眼發黑。她暗暗將手伸入懷中,想摸個把件孚琛給的東西擋一擋,可倉卒之際,她的手尚未接近儲物袋,整個儲物袋便自動遠遠飛開,孩童笑嘻嘻地道:“想摸法寶?可惜本尊不樂意帶你玩兒了,有什麼法寶,等你魂飛魄散后本尊再慢慢替你玩吧。”
曲陵南咬著牙,卻摸到脖子上的玉牌,她忽而想起,這是孚琛給她戴上的玩意,當初言道,上面分有他一絲神識,若有危險,只管捏碎便是,師傅便會趕來。
只怕師傅用傳送法陣亦來不及救命了,不過,或許可以來替她收尸。
還有杜如風在這,自己若死了,總不能讓他也陪著死。
她一邊想,一邊用僅剩的力氣捏碎那塊玉牌。
一絲藍色光點飄上天空,曲陵南莫名其妙仰望藍天,她想若無這個兇狠的童子,其實這地方也不賴。
挺美的一處所在。
可惜了。
就在此時,她忽而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忽遠忽近的微弱聲:“住手,不能殺她。”
孩童一愣,反而收緊手指,怒道:“婦人之仁,滾!”
“你不能殺。”
“去你媽的,老子在自己地盤,愛殺誰殺誰。”
“誰都能殺,唯獨她不行。”
“老子誰都不愛殺,唯獨想殺她!”
“青攰,你莫要這般偏執……”
“住口!本尊不叫這個名字,本尊乃上天下地獨一無二唯我獨尊的……”
“你便是青攰,再多一萬年,你亦是青攰。不能殺她,殺了她,你便永生永世出不得此處……”
“你說什麼?你怎知她是?你怎知你沒錯?”
“若不是她,如何能破我的三生三世陣?如何能令你驟然間痛下殺手?青攰,你也能感應得到,不要自欺欺人。”
“我去你奶奶的!”孩童大吼起來,聲音中盡是痛苦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