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你的房間,你的床……”
“我沒那麼矯情。”花九闕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還是說,你嫌棄我的地兒?”
徐芙趕忙搖頭否認。
“不不不,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好。這名不正言不順的,我怎好睡你的床,而且我還……”
她垂下眸子,難以啟齒。
“還來葵水了是麼。”花九闕毫不顧忌地把話補完。
徐芙瞬間面紅耳赤,眼珠子快速轉動,就是不敢看他。
結果,又聽到他說。
“至于名不正言不順……”花九闕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徐芙身上。
隨著他的停頓,徐芙的心也提了起來。
緊接著,他繼續道。
“我怎麼記得,到現在,那休書還沒蓋印呢?”
徐芙身體僵硬。
她一直保持著之前要抱孩子的姿勢,膝蓋微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花九闕瞥了眼她漲紅的臉,幽幽地開口。
“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我的……”
他故意戛然而止,引得徐芙心癢難耐。
她鼓足勇氣,抬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話到嘴邊,她改問,“我那位幼弟,可有消息了?”
花九闕正色道。
“人已經接上了。”
……
南宮府。
深更半夜,劉歆瑤還在屋子里折騰。
南宮涼等她消完氣,才走進房間。
沒成想,迎面砸來一個硯臺。
若非他躲得快,就會被那硯臺砸得頭破血流。
他看了眼腳邊的硯臺,又抬眼看向劉歆瑤。
她此刻就像個瘋子,美麗的臉上一派猙獰,沖著他威脅道。
“就算不能跟你和離,我也不會讓你和南宮家好過的!
“你也只能把我困在這兒,南宮涼,你這個無恥之徒,我這輩子都瞧不起你!
“我不會為你生孩子的,絕對不會!!”
南宮涼非常冷靜地看著劉歆瑤。
他一聲令下,幾個婆子涌了進來,齊齊將劉歆瑤圍住。
劉歆瑤警惕十足地躲避她們,大喊著讓她們滾出去。
那些婆子不顧她反抗,將她摁在床上,并且綁住了她的手腳。
“南宮涼!你要干什麼!讓她們放開我!快讓她們住手啊!!”劉歆瑤拼命掙扎,滿臉都是汗。
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南宮涼。
南宮涼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神平靜無波。
“我說過,要你安安分分地把孩子生下來。
“既然你這麼不聽話,我就只能用我的方法,讓你安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拂袖離去。
那幾個婆子被留了下來,專門負責看護劉歆瑤。
任憑劉歆瑤怎麼喊叫,南宮涼都沒有妥協。
他自以為安排得面面俱到,能保住南宮家的血脈。
卻不料,意外還是發生了。
劉歆瑤被關了幾天后,不止沒有半分收斂,反而越鬧越厲害。
為了不刺激她,南宮涼幾乎沒有去過她那間房。
這天,他和以往一樣在書房歇息,半夜里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大人!出事兒了,夫人她……夫人……”
“夫人怎麼了!”南宮涼匆匆披上外衣,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那前來報信的小廝神情緊張又不安。
“大人還是去看看吧,夫人的情況很不妙,府醫已經過去了,奴才瞧著情況不對,夫人都流血了……”
小廝將流產說得很委婉。
南宮涼臉色一沉,眸中拂過一抹厲色。
他直奔主院,還沒跨進房間,就聽到一陣哭聲。
劉歆瑤的陪嫁丫鬟跪在門邊,嚎哭聲充斥了整間屋子。
“小姐!小姐……”
那丫鬟見到南宮涼,嚇得打了個哭嗝。
南宮涼沒有看她的反應,徑直走向內室。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他心中升起絲絲不安。
他猛地掀開珠簾,嚇得里面的人一個冷顫。
那幾個婆子紛紛垂首站立,自知辦事不力,會受到責罰,一個個臉色蒼白,膽戰心驚。
“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夫人怎麼突然就……”
南宮涼一掌揮開面前的婆子,走至床前。
床榻上的劉歆瑤滿頭大汗,仿佛被抽光了所有氣力,又似那脫水的魚,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她那張美麗的臉,因為劇痛而抽搐,比紙還要白。
府醫正在為她止血,一個婆子捏著她的鼻子,給她灌藥。
她張著嘴,咕咚咕咚下咽,整個人光彩全無。
南宮涼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一言不發地盯著劉歆瑤。
他周身環繞著一股慍怒之氣,看著隨時都要發作。
府醫保住了劉歆瑤的命,卻沒能保住孩子。
得知孩子沒了后,南宮涼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他人都不敢出聲,脫了力的劉歆瑤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沒了好,沒了好啊!他本來就不該來,就這麼沒了,真好啊……哈哈哈……”
劉歆瑤邊說邊看著南宮涼,想看他露出那種痛苦懊悔的表情。
然而,南宮涼比她預想的平靜。
他審視著她,并沒有因為她剛流產而憐惜她、安慰她。
畢竟,她也不需要。
府醫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
有了封四郎那個前車之鑒,他生怕遭南宮涼遷怒。
“大人,并非我等照看不力,而是夫人她偷偷服用了落子藥啊。”
他就是個大夫,別把這賬算他頭上。
人人都想明哲保身,那些婆子極力否認自己和落子藥有關。
劉歆瑤看著他們那些嘴臉,笑得更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