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琰見她憂心忡忡得吃不下飯,安慰道。
“她或許有了新線索。”
沐芷兮的眉眼間浮現淡淡憂愁。
滿桌的飯菜,她都沒什麼胃口。
“她已經幾天沒有消息了,我擔心她遭遇不測。”
“你師姐武功高強,有自保的能力。”
“可她缺心眼兒啊。”沐芷兮一本正經地回道。
蕭熠琰:……
沐芷兮皺著眉頭,繼續吐槽。
“武功再高有什麼用,人家玩陰的,她十有八九會中招。”
她實在放心不下,讓那些暗探接著找人。
另一邊。
宮人正領著新一批大夫,井然有序地進入宮中。
他們都手握懸賞令,心情忐忑又期待。
有幾個會來事的,偷偷給帶路的公公塞了一袋碎銀子,小心翼翼地詢問。
“公公,皇后娘娘的鳳體,近來可還康健?”
那公公掂了掂錢袋子,笑容漸漸消失。
旋即,他皺著眉頭,將錢袋子還給了那人,并且沒好氣地回了句。
“咱家可沒福氣伺候皇后娘娘,這話,你問錯人了。”
見此,其他人都心知肚明。
這是嫌銀子少啊。
宮里的人,一個比一個貪心。
一行人被領到一處偏殿,站在那兒等待傳喚。
在進入后宮前。
他們輪流進入隔間,月兌光身上所有衣物,接受檢查。
即便面對的是一幫去了勢的太監,他們還是羞于此事。
有些人磨磨唧唧的,被太監們強行扒衣。
那一陣陣抗拒的聲音,嚇得外面的人面面相覷。
這些大夫中,封懷霖在外形上最為出挑。
當他進入隔間時,那些個太監眼睛直發光。
檢查完畢。
確定這些人沒有私藏違禁物后,他們才被放行到內宮。
其中一個市井味兒甚強的大夫低聲議論。
“傳聞皇后娘娘容貌甚美,有沉魚落雁之姿,我等也算不虛此行啊。”
封懷霖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動。
……
然后,事實上。
并非每個人都有機會面見皇后。
他們還得經過太醫院的甄選。
那些沒點斤兩的,都被攔在了琉璃殿外。
層層篩選后,得以進入琉璃殿的,也只能止步在外殿。
殿中豎著一扇屏風,將里面的人遮擋得嚴嚴實實。
翠柳近身稟告。
“娘娘,這次有三名民間大夫通過了甄選。
“其中一位封大夫,是‘天下第一針’封四郎的義子。”
后半句,她的聲音壓低了很多。
是以,屏風外側的人并未聽見。
身穿宮裝的女人擺了下手,示意翠柳,讓那位封大夫近前診脈。
作為第一個被召的,封懷霖寵辱不驚,鎮定自若。
他繞過屏風。
只見。
印著水墨山河的屏風后,放置著一張貴妃榻。
榻上,靠著一位儀態端莊的女子。
女人戴著幃帽,將那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封懷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而后恭敬行禮。
“草民封懷霖,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女人聲音溫柔,聽著有氣無力。
翠柳將她一只手拿出來,放在軟枕上。
然后又在她手腕處搭上一塊帕子。
這些都做完后,封懷霖才被允許靠近診脈。
然而,封懷霖無視翠柳的提醒,站在原地不動。
“封大夫?”翠柳皺起眉頭。
這人耳朵有問題
封懷霖看著貴妃榻上的女子,語氣不卑不亢
“皇后娘娘可是信不過吾等民間大夫?”
翠柳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大膽!”
封懷霖依舊不懼,慢條斯理道。
“這位姑娘并非在下的病人,并且,她無病無痛,用不著大夫。”
說著,他轉而對翠柳頷首。
“若是不想耽誤皇后娘娘的診治,還請莫要再試探戲弄在下。”
翠柳緊了緊拳頭,眼神犀利。
沒想到,這封懷霖眼力挺強啊。
這麼久以來,除了他,也只有兩個大夫發現了異樣。
但那兩個,可沒有他這麼氣勢凌人。
她暗暗扯了下帶著幃帽的女人。
那女人被揭穿后,顯然不曉得如何應對。
好在,她也不算笨。
“放肆,本宮就是皇后!你……你給本宮退下!”
封懷霖目光犀利地一掃而過。
旋即,便落在了緊闔的內殿樟子門上。
“既然娘娘用不著在下,那麼,在下告退。”
他風骨傲然,不愿折腰。
樟子門沒有一點動靜。
他拱手行禮,而后毅然轉身離開。
翠柳立馬上前攔人。
“好生無禮!娘娘還沒發話,你想去哪兒!”
貴妃榻上的女人稍顯無措。
她手微攥,“給本宮回來!本宮沒讓你走,你不準走。”
封懷霖姿態悠然,拿出了一張疊得齊整的懸賞令。
“要我留下,可以。
“那麼,煩請告知,若我醫好了這位姑娘,是否還能如懸賞令上所承諾的那樣,賞黃金數十萬兩,并加官進爵。”
翠柳眉頭一皺。
這種事,她可做不了主。
她的沉默,似乎在封懷霖的意料中。
他將懸賞令放在一側的高幾上,神情釋然。
“或許,這懸賞令,并非為了娘娘的鳳體,而是為了家父,對麼。”
“封大夫,還真是……”翠柳無言以對。
誰能想到,這人竟能猜得如此精準。
她對貴妃榻上的女人使了個眼色。
那女人會意,起身下榻,退到了屏風外。
緊接著,外殿的另兩名大夫也被請了出去。
殿內有幾十名侍衛,切斷封懷霖的退路,如甕中捉鱉,讓他無處可逃。
其中幾個侍衛往兩邊移動,空出中間的位置,讓了條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