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神醫!多謝神醫愿意救我相公!我給你磕頭了!”
馬車離開后,李寶娘抹去眼淚,眼中升起那名為希望的光芒。
她深信。
只要把心換回來,相公還會像以前那樣愛她。
與此同時。
馬車駛遠后,車夫不由自主地嘲諷道。
“先生,那婦人簡直瘋癲了。
“您不過打發她一句,她就信以為真。
“就算她相公愿意,那宜城韓家也不肯吶。
“一錘子敲定的買賣,哪有出爾反爾的。
“這不是瞎折騰人呢嗎。”
就算韓家也愿意把心換回來,他們先生也沒這功夫陪他們鬧騰。
馬車里,寂冷一片。
面容俊美的年輕男子坐在中間靠后的位置,膝蓋上放著一個取暖的湯婆子。
盡管還未入冬,他已經披上了厚厚的毛氈。
不管馬車夫說什麼,他都不置可否。
至于方才那個婦人,他也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此番入皇城,格外順暢。
殊不知,后面一直有人尾隨。
他們到了臨時下榻的客棧,那人便現身了。
唰——
一把刀直接架在男人的肩頭,刀刃泛著锃冷的寒光。
男人淡定地抬眸,看向持刀之人。
那是個蒙著面的女子。
額間一顆小小的美人痣,雙眸似秋水。
他神情淡然,對上女人凌厲的目光,不閃不躲,更加沒有求饒。
“姑娘是來求醫的麼。”
柳如媚跟了這姓封的一路,格外耐心。
“你姓封?”
“是。”男人的回答很簡潔,沒有多余的廢話。
柳如媚揚了揚唇,追問。
“被稱為‘天下第一針’的封四郎,就是你?”
男子淡然超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姑娘要找‘天下第一針’?”
他語調平緩,聽不出明顯的起伏。
柳如媚不否認。
“是。我找他。家中有位妹妹患了瘋病,找遍城中所有大夫,皆束手無策,聽聞那位封神醫近日會來皇城,我便想找他給妹妹瞧瞧。”
沐芷兮:聽說我患上了瘋病??
男人耐心地聽柳如媚把話說完。
而后,他面無表情地開口。
“姑娘尋錯人了,在下并非‘天下第一針’。”
“可你姓封,還是位神醫……”
“實不相瞞,姑娘找的那位封四郎,乃在下的義父。”
柳如媚一臉狐疑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看他那淡定從容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但她又沒法完全相信他。
“這是在下的路引,在下姓封,名懷霖。”
路引做不得假。
柳如媚看著上面的名字,一時間失望不已。
她收了刀,準備離開。
這時,封懷霖叫住了她。
“姑娘要找義父,當真是為了給令妹尋醫嗎。”
隨著他話音剛落,柳如媚面前的門猛地合上,差點撞上她的鼻子。
她下意識地往后一退,警惕地轉身。
而此時,那個面容俊美的男人,如同蟄伏于暗夜的狩獵者,同樣戒備十足。
四目相對,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互相試探。
封懷霖看向她腰間的佩刀,神情凜然。
“我見過不少求醫之人。姑娘的反應,完全是謊話連篇。
“恐怕,求醫是假,尋找在下的義父是真。
“姑娘與家父有仇,對麼。”
他一雙眸子摻雜著睿智的光亮,逼得人無法直視。
柳如媚一臉無畏,把刀往身前一橫,一副他再廢話就要動手的架勢。
“你瞎猜什麼,少自以為是!”
封懷霖站在原地,并不躲閃,仿佛斷定對方傷不了他。
“姑娘無需否認,你提及義父時,眼中的殺氣早已顯露。”
既然已經被看穿,柳如媚也懶得再假裝。
她森然一笑,手指往前一撥,刀鞘便掉到了地上,露出鋒利的刀刃。
“本想留你幾日,用你來引封四郎現身的。
“既然被你發現,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你呢。”
她正欲進攻,突然聽到封懷霖說了句。
“巧得很,在下與姑娘一樣,也在尋找義父。”
柳如媚一臉兇狠,尤其是那雙眼睛,泛著銳利的兇光,恨不得將人撕碎了似的。
“你說謊!你們父子倆狼狽為奸,現在你肯定等不及要給他報信!”
“雖不知你與我義父有何恩怨,但,義父失蹤已久,這是事實。”封懷霖不慌不忙,鎮定不已。
柳如媚冷笑了聲。
“你當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封懷霖滿臉真誠地搖了搖頭。
“當真不知。”
柳如媚并不信他。
她沒有用刀,而是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往前一拽。
二人離得極近,她妖冶的雙眸泛著幽然笑意。
“想找你義父是嗎,跟我走,乖乖配合我們,如此,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義父。”
封懷霖神情沉靜。
“你們……原來,不止姑娘一個麼。”
柳如媚雙眸微瞇。
“想試探我?你小子,要是敢有別的心思,我現在就殺了你!”
封懷霖眼神微涼,如同料峭春寒。
隱藏于春日暖陽下的寒意,叫人防不勝防。
柳如媚忽覺身體腦袋飄飄然,眼前的人和物變得模糊……
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但。
為時已晚。
咚!
那馬車夫聽到動靜,立馬沖進來。
“先生!”
見到倒地的女人后,馬車夫立馬警惕地關上門。
“先生,這人是?”
燭光下,男人的臉龐顯出幾分冷意。
“她的眼睛很漂亮,不是麼。”
第九百九十五章審問封懷霖
柳如媚無故失蹤。
沐芷兮派出去不少人打探,只知道她最后現身的地方,是城中一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