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翠柳,才知個中緣由。
晚上,他將她摟在懷中,語調溫柔繾綣地安慰。
……
時間如流水。
一轉,半個月過去了。
派去宜城的暗衛,都沒有尋到葉謹之的下落。
與此同時。
西境。
主帳內,年輕男子正伏案看信。
他身穿白衣,面容俊美白皙,與這灰塵滿天的西境格格不入。
畢竟,這里的將士,個個都是蓬頭垢面。
白祁看完白霜霜寫的信后,臉上的表情格外平淡。
他將信燒了。
眸中不起絲毫波瀾。
緊接著,他提筆,親自修書兩封,一封讓人送回榮國公府,另一封,則要送到皇宮。
他走出主帳,來到外面平坦開闊的平原上。
從這里往四周看,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坦。
他看不到皇城,也看不到比皇城更遠的地方。
唯有那輪明月,照著這大大小小的帳篷,也照著他心中所念之人。
實際上。
西境雖偏遠,消息卻很靈通。
白祁早已知曉,家中爹娘為他定了門親事。
諷刺的是,這消息,還是軍營里的將士閑聊,被他碰巧聽到的。
他的親事。
他差不多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將士們正圍坐在火堆烤鹿肉。
瞧見白祁,粗聲粗氣地招呼。
“世子,這兒還有位置!”
“難得啊,世子現在居然還沒睡?”
“肯定是被我老劉烤的鹿肉饞醒了,嘿嘿……”
又有人毫無顧忌地調侃打趣。
“世子,皇城來信,該不會是催你回去成親的吧?”
“啥時候我老劉也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啊。”
白祁溫和地笑笑,“會有的。”
他和那些將士一樣,席地而坐。
將士們怕臟了他那身白衣,還特意在地上墊了塊布。
白祁卻將那布放到旁邊,毫不介意地落座。
同樣的坐姿,放在他身上,依舊文雅謫仙。
這個晚上,他和將士們一起飲酒、吃肉,聽著他們說葷話,左耳進右耳出,心不在焉。
直到有人提了一嘴。
“我聽探子說,梁國那位公主要選駙馬了,報名的人排了好幾條街呢!”
白祁眉眼一斂,神情難辨。
失神只在剎那。
剎那后,他又恢復了素日里的光風霽月,和身邊的人談笑自如。
“我怎麼聽說,那公主心有所屬,非一人不嫁?”
白祁談話的語調微微一轉,“是麼?”
“那位是和公主自幼一塊長大的竹馬將軍,可惜,是罪臣之子。”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為了小竹馬,公主還鬧絕食呢。”
白祁握著酒樽的手用力,眸光深邃,映照著前方的火堆。
他掃了一圈眾人,主動問起:“你們可知,辰王如今在何處?”
其中一個將軍帶著醉意嚷嚷。
“辰王先前回皇城,本來是為了選妃,結果人在選妃宴前就走了。”
白祁問完后,便一直保持著沉默。
他當初選擇離開皇城,還以為過不了多久,他們二人就能永結同心。
沒想到……
“呵。”白祁輕嗤了聲,也不知道在笑誰。
旋即,他仰頭,將碗里的酒喝干了。
……
夜色甚濃。
白祁的信,沒幾天就到了蕭熠琰手里。
沐芷兮也看到了信上的內容,幸災樂禍。
“都說君無戲言,這下,你慘了。”
蕭熠琰嘴角一揚,自鳴得意地開口道。
“賜婚的圣旨上寫得清清楚楚,婚事需得雙方自愿。
“他白祁不愿意,不算抗旨不遵。”
沐芷兮哼了聲,“你早知道他不肯,就給自己留了個后手是吧。”
蕭熠琰沒有否認,勾著她的腰,沉聲問。
“怎麼,看不成為夫的笑話,很失望?”
沐芷兮秀眉一挑,“你可別太得意,百密尚且有一疏呢。”
蕭熠琰也不急著反駁,語氣夾雜著哄誘。
“要不我們打個賭,就賭白祁會不會乖乖回來成親。”
沐芷兮立馬應下。
“好啊,我賭他不會。”
蕭熠琰:……
嘴慢了。
失策了。
沐芷兮挑釁地沖他粲然一笑。
“你要賭他會回來對嗎?來吧,押注。你輸了,睡一個月御書房。”
蕭熠琰立馬打斷她的話。
“你搶了我的話,我分明想賭他不會回來的。”
沐芷兮毫不心虛地懟道。
“哦?是嗎?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蕭熠琰:真憋屈,就慢了一步。
……
“皇上、娘娘,清雅公主腹痛難忍,公主府派人來請太醫了!”
蕭清雅懷著孩子,府中本就有府醫。
還特意來宮中請太醫,弄得怪嚇人的。
“不會摔著了吧?”沐芷兮緊張地拉著蕭熠琰的袖子。
蕭熠琰扶著額頭,無奈至極。
“得了吧,鳳玨那般護著,還能讓她摔了?
“你自己回憶回憶,她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幾次了。
“罷了,讓太醫去瞧瞧。”
第九百四十四章追媳婦兒一百招
公主府。
太醫剛走進后院,就聽到一陣慘叫聲。
“啊啊啊!鳳玨,我是不是要生了!產婆呢,你快去把產婆喊來啊!”
“清雅,你別緊張,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不是的!我有感覺,肯定是要生了!你說,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下人們聽到屋內的動靜,表情都很平淡。
畢竟,公主和駙馬,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早已司空見慣。
太醫進了屋,看到公主正嬌滴滴地靠在駙馬懷里,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邊哭,一邊控訴。
“你就是不像以前那麼愛我了,哼!”
鳳玨始終耐心地幫她擦眼淚,溫笑著道。
“嗯,不像以前那麼愛你,現在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