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情況特別嚴重,不夸張地說,他完全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她若是留在這兒,鳳玨也能有個照應。
另外,她在鳳鳴莊樂得清閑,煊兒和嫣嫣也很喜歡這兒。
真要離開,還怪舍不得的。
午間。
翠柳匆匆近前稟告。
“娘娘,有您的信。”
煊兒正在一旁陪嫣嫣玩鬧,聽到有來信,脫口而出。
“又是父皇的信吧?”
沐芷兮微笑著接過信紙,“看這信封上的字跡,不像是你父皇的。”
煊兒小嘴一撇。
“可是,除了父皇,還有誰這麼閑?”
搖床里,嫣嫣睜著一雙葡萄眼,滿臉茫然。
煊兒不在意信上是什麼內容。
他捏了捏她的臉,一臉興奮。
“母后,嫣嫣在對我笑呢!”
砰!
東西摔落聲,打斷了和諧的氣氛。
煊兒甚是詫異地回頭。
只見,母后手捏著信,臉色煞白。
甚至,碰倒了嫣嫣的玩具,也是渾然不覺。
煊兒稚嫩的臉上浮現擔憂之色。
他三步并作兩步,小跑到沐芷兮面前。
“母后,是宮里出事兒了嗎?”
說著,他的目光緊鎖著母后手里的信。
那“老妖婆”又開始鬧事兒了?
沐芷兮將信揉成一團,緊緊地攥在手心。
盡管情緒不佳,面對著煊兒,她還是強扯出一抹微笑。
“煊兒,你在這兒乖乖照顧嫣嫣,母后去外面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好嗎?”
她看起來若無其事,安撫式的摸了摸煊兒的腦袋。
煊兒非常乖巧地點點頭。
“母后放心,我能照顧好嫣嫣。”
走出房間后,沐芷兮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
翠柳在她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明顯感覺到氣氛變得壓抑。
“娘娘,您真的沒事嗎?”
太子年紀小,好哄騙。
可她看得出來,娘娘看過那封信后,臉色明顯不太對。
沐芷兮在一棵大樹前停下。
她背對著翠柳,聲音清冷疏離。
“派人去打聽打聽,皇上即將要封的妃子,是哪家小姐。”
翠柳滿眼震驚之色,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妃、妃子??娘娘,這怎麼可能呢,皇上不可能封妃的,他對您可是……”
“去查!”沐芷兮不耐煩地打斷她,語氣驟冷。
“是。奴婢這就去。”
翠柳低著頭,不敢多言。
不知不覺。
沐芷兮已經在樹下站了大半個時辰。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也無人敢上前打擾。
她靜靜地凝望著遠處,吹了一會兒風,心口才沒那麼堵。
她就這麼站著,一直到等到打探消息的侍衛回來。
侍衛拱手行禮后,正氣十足地開口。
“啟稟娘娘,皇上要封的新妃,是岳如煙岳姑娘。”
得知那人是岳如煙,沐芷兮反倒釋然了。
她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還真是她啊。”
翠柳不寒而栗,小心翼翼地勸說。
“娘娘,皇上肯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您可千萬別跟皇上置氣啊。
“等您回宮,皇上肯定會好好解釋的。”
在皇上心里,娘娘肯定排在第一位。
沐芷兮甚是平靜地看了翠柳一眼。
“此事無需再提。回屋吧。”
翠柳趕緊跟上,心中惴惴不安。
娘娘越是這麼冷靜,她就越擔心。
但,一整天下來,沐芷兮也不曾有過失控的行為。
慢慢的,翠柳那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
兩天后。
皇宮。
御書房。
蕭熠琰正在看邊防圖,門外的太監尖聲傳報。
“啟稟皇上,岳姑娘求見。”
為了準備封妃大典,岳如煙前幾日就搬進了皇宮。
宮里所有人都知曉這位新主子,全都對她恭敬有加。
但,蕭熠琰從未召見過她,一直都是她主動求見。
就像現在這樣,即便皇上對她閉門不見,岳如煙也不慌。
她站在御書房外,頂著獵獵寒風,清冷如蓮。
宮人們越發不懂皇上的態度。
皇上既然要封妃,必定是喜歡這位岳姑娘的。
但又為何對她如此冷漠?
這要是換作皇后娘娘,皇上哪里舍得讓她在外頭吹冷風啊。
岳如煙無視宮人們的打量,身形傲然,面帶似有若無的微笑。
她站了兩個時辰之久,若非內功深厚,根本撐不住。
終于,殿門打開了。
蕭熠琰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俊美的臉上覆著急切和無措。
岳如煙鮮少見到他這副表情。
她剛要詢問,男人狠厲地剔了她一眼。
“兮兒回宮了,安安分分回你的住處,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岳如煙臉色微變。
怪不得這般慌亂。
原來,是那女人回來了。
“皇上,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岳如煙淺笑反問,眼中含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蕭熠琰腳步一頓,冷冷地回了她一句。
“怎麼,這個問題,你心里沒數?”
說完,他朝著宮門的方向,疾步遠去。
岳如煙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
吹著寒風,在御書房外等他兩個多時辰,她可以忍。
但唯獨不能容忍,他如此冷漠地將她丟下。
她可是他要封的妃子。
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吧?
她身后的宮女輕聲請示,“岳姑娘,我們還是回……”
岳如煙目光冰冷。
“皇后回宮了,我作為后妃,得去親自迎接。”
“可皇上方才說……”
岳如煙淡淡一笑。
“皇上不會怪罪的。”
宮女還是有些擔心。
皇上剛才那狠厲的目光,可把她嚇壞了。
今日北風呼嘯,天氣格外冷。
蕭熠琰一路走到宮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馬車的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