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還不是他自己沒說清楚。
她半嘟著嘴,頗為不爽。
蕭熠琰捏了捏她的臉,溫聲詢問。
“現在聽明白了?”
沐芷兮點點頭,卻并未看他。
蕭熠琰湊上前反問,“我負心薄幸?”
“你沒有。”她別過臉,兩只手抵著他肩膀,將他往外推,別扭地回了聲。
“我辜負誰了?”蕭熠琰并未就此罷休,抓著她的手腕,忍不住想逗逗她。
沐芷兮垂下眼眸,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又不知道那是戲詞……”
旋即,她想到什麼,又立馬追問。
“你別得意。就算這事兒能解釋,那香囊呢?你還不是為了個香囊跟元日爭風吃醋……”
從她口里聽到這些話,蕭熠琰十分無奈。
他不僅不能喝令她住嘴,還得哄著她。
“所以說,東塢那老頭兒說的話不可信。
“他喝醉酒,就愛瞎編亂造。
“我那時只有八九歲,滿腔仇恨與抱負,一心練武,哪里會在意什麼香囊。
“而且,師姐那時已有心上人,她的香囊,肯定是要給那人的……”
“你師姐有心上人?!”沐芷兮瞬間瞪大了眼睛,一下就來了興致。
蕭熠琰趁機往她身邊挪了挪,將手搭在她肩頭。
“怎麼,很奇怪嗎?”
沐芷兮盯著他,試探著詢問。
“那現在呢?你師姐跟那人在一起了嗎?成親了?”
“沒有成親。那個人……其實不提也罷。”
蕭熠琰本不想說那事兒的,但,一抬眼,就看到沐芷兮那渴求真相的目光,心中一軟。
“真想知道?”他冷峻的眉眼間覆上一層柔和。
沐芷兮用力地點了點頭,美眸含著光亮。
“你說過,不會對我隱瞞的。”
蕭熠琰唯獨拒絕不了她。
于是乎,他將岳如煙和那男人的故事如實告知。
沐芷兮聽完整個來龍去脈后,心情有點兒復雜。
“也就是說,你師姐被一個居心叵測的男人騙身騙心,還差點引狼入室,連累東極山被幾個門派圍攻?”
“嗯。”
“那個男人呢?死了沒?”
“被師姐親手殺了。”蕭熠琰云淡風輕地答道。
沐芷兮對岳如煙的敵意,并未因此就完全褪去。
她拉著蕭熠琰追問,“自那之后,她就沒有過其他男人。一直到了現在?”
蕭熠琰甚是嚴肅地更正她。
“師姐并非隨隨便便之人。”
沐芷兮眉頭一皺,又不高興了。
“蕭熠琰,你這是在維護她?
“我問她有沒有其他男人,又不是非指和她睡過,你跟我急什麼。
“再者,你說她不是隨隨便便之人,這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若真不是隨便的人,怎會被那壞男人欺騙,失了清白?”
蕭熠琰臉色微沉,“她那時年少,不懂得識人辨人,無可厚非。錯的是那個男人……”
他還想繼續說什麼,卻瞥見沐芷兮眼中的冷意。
她兩只手緊攥,仿佛在隱忍著什麼。
蕭熠琰意識到不妙,立即改口說明。
“我說這些,并非是想維護誰,而是因為,此事關乎東極山在江湖上的聲望,我……”
沐芷兮反應平靜,往后挪了一點位置,和他拉開距離。
“我知道,你很在意你的師門。”
蕭熠琰看她突然冷漠,有些無所適從。
“兮兒,我說錯什麼,或者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你……”
沐芷兮擋開他伸過來的手,目光微冷。
“我不愛聽的多了,你難道要一輩子不開口說話嗎?”
“你懷著孩子,生氣不好。”蕭熠琰的目光關切十足,同時也在暗自懊悔多說了那些話。
沐芷兮指著門,“既然知道,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蕭熠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不等他開口,沐芷兮就冷著聲兒催促他。
“還不走?非要我喊人來請你出去?”
做皇帝的被皇后轟出去,這自然不是件多光彩的事兒。
沐芷兮篤定他會識趣離開,卻還是低估了他厚顏無恥的程度。
“我不走。就算你喊人進來,就憑那些人,也趕不走我。”他看著她,眼神真摯。
沐芷兮卻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她冷著臉,透著一股不耐煩。
他卻偏偏要往上湊。
“兮兒,我們得好好聊聊。你心里憋著氣,不難受嗎?”
沐芷兮忍無可忍,直言。
“誰要跟你聊!你看看現在多晚了,我不用睡覺?
“不想跟你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有多遠走多遠……”
看她如此抗拒自己,蕭熠琰只能站起身,離她遠些。
看著軟榻上氣得小臉蒼白的人兒,蕭熠琰心疼不已。
“你別生氣,我走就是。我人就在外殿,你……”
“滾!”沐芷兮抄起身邊的話本,直接朝他丟去。
但這次,蕭熠琰并沒有躲,而是任由話本砸中他的肩膀。
這一下,不痛不癢。
但,只要能讓她撒氣,他樂意挨著。
離開內殿前,他撿起話本,將其好好地放回原位。
沐芷兮沒有跟他說話,也沒有看他,巴不得他趕緊走。
整個人沒來由地煩躁,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蕭熠琰并未責怪她,走出內殿后,便讓翠柳進去伺候。
翠柳一直站在樟子門外,里面鬧出的動靜,她也聽到了。
見蕭熠琰神色凝重地出來,她十分護主地幫自家娘娘解釋。
“皇上莫要和娘娘置氣,娘娘懷胎數月,越是接近臨盆的日子,情緒就越不安。
“太醫也說了,娘娘這段時間容易動怒,讓我們小心伺候……”
蕭熠琰神情嚴肅地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