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裳被玷污,心痛無比。
那可能是他最后的一點念想了。
為什麼他廢物到,連幾件衣裳都守不住……
還有,這些衣裳,為什麼會在那些乞丐手里。
難道是家里遭賊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陸遠奮力地想要爬起身,眸子里透著堅毅。
他武功盡失,手再也拿不動刀劍,如今更是淪為乞丐,尊嚴全無。
如果不是為了秋霜母女,他早就一死百了了。
但,他剛爬起來,就因傷得太重,“咚”的一聲摔了下去。
緊接著,他聽到了那些乞丐的議論聲。
“就這些衣裳,那些有錢人說不要就不要,還好我動作快,搶到了一件。”
“我看那家張燈結彩的,好像是要娶親。”
“對!我也瞧見了,門上都貼著大紅‘喜’字呢!”
“成親好啊,到時候我們往那兒一站,也能得賞錢。”
“對對對!喜宴剩下來的都是好東西,能大飽口福呢!”
……
乞丐們無比期待的大婚,卻成了壓垮陸遠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呆愣愣地癱在地上,突然又吼叫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成親的!!”
他這猝不及防的一吼,把幾個乞丐嚇了一跳。
“艸!你鬼吼鬼叫的干什麼呢!”
“這小子就是欠收拾!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的。”
陸遠現在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麼。
他手抓著地,神神叨叨地重復。
“不會成親,秋霜不會嫁人的,我娘子,我娘子怎麼會嫁給別人呢……”
“喲!你們聽聽,這瘋子又在胡說八道呢。”
“他說什麼,娘子?就他這個樣兒,居然還做夢有娘子呢,哈哈哈……”
“喂,瘋子,你娘子是哪個啊?”
“別搭理他,估計是想女人想瘋了。”
嘲諷聲不絕于耳,陸遠毫不在意。
他瘸著一條腿,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走。
門邊有個乞丐故意伸出腳,絆了他一下。
他頓時一個踉蹌,身體往前一栽,滾下了門檻。
“哈哈哈!你們看他,活像條狗!”
一幫乞丐哄堂大笑,嘲笑聲落入陸遠耳中,讓他紅了眼睛。
若是換作以前,他一定會殺了他們!
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去問問秋霜,是不是真的要嫁給別人。
乞丐們并沒有把陸遠當回事兒,繼續聊自己的。
一個時辰后。
陸遠一瘸一拐地來到了他和秋霜的家。
看到門上貼著的“喜”字,他像是瘋了似的,撲上去全給撕了。
“娘的!哪里來的臭乞丐,敢觸我們二當家的霉頭!!”
“你姥姥的,住手!”
“快,抓住他!!!”
陸遠將那些喜字撕成碎片,或揉成一團,狠狠地地丟在地上。
他僅剩的一只眼睛瞪著他們,怒斥。
“你們是什麼人!在我家做什麼!滾……你們,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其中一人瞇起眼來,“等等!這人有點眼熟……我擦!這不是那個獨眼龍嗎!”
“什麼?他就是秋姑姑那個不要的男人?怎麼成乞丐了?”
“都在老子門口嚷嚷什麼呢!”趙虎聽到吵鬧聲,朝他們大步走來。
“二哥,不是我們鬧事兒,是他,他來搞破壞,還把你的喜字給撕爛了!”
原本頗有喜氣的門,如同被拔了毛的雞,光禿禿的,十分凄涼。
二當家當即就火冒三丈、怒發沖冠。
他兇神惡煞地揪住了陸遠的領口,狠狠地將他摔在門上。
“操蛋玩意兒!來找死的啊!!
“敢撕老子的‘喜’字,他娘的,老子剪了幾千個,就這幾個好看的,你還給老子撕了!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他一拳頭揮下,陸遠立即倒地。
“你不是挺橫的嗎!給老子起來啊!操!”
又是一腳,踹在他腹部。
陸遠吐了一口血,而后牢牢抓住趙虎的腳。
“假的……你們不是要成親……不是……騙我的,對不對……秋霜呢,我要見秋霜……我……”
“艸!二當家,他居然還想見嫂子!!”
“用得著你喊?老子耳朵沒聾!”趙虎一把將陸遠拎了起來。
緊接著,陸遠整個人被摁在門板上。
“你小子,命還挺大啊。聽好了,老子今兒就把話跟你說清楚。
“秋霜已經跟你和離了,她要跟老子成親了。
“你女人是我的,你閨女也是我的,統統都是老子的!
“我們下個月初就成親,皇后娘娘點了頭的。
“你算個什麼臭蟲,也敢跑來老子面前撒瘋!
“以后再敢出現在這條街,老子他娘的恁死你!!”
說完,陸遠就被他甩了出去。
“不會的……秋霜不會嫁給你……這是我們的家,我們還有一個女兒……”
“操!你他娘的聽不懂人話是吧!你女兒也是老子的,她現在管我叫爹!!”
陸遠爬起身,怒視著趙虎。
“是你!你這個山匪,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去你娘的!什麼山匪!咱二哥如今在兵器制造署,正兒八經的官職!”
陸遠已經固執得聽不進任何話。
他被打了,還是瘸著腿想趕走他們。
“把秋霜還給我……把我女兒還給我……你們,你們從我家滾出去!這是我家!!”
“你屁的家!你他娘的好好看清楚,這門,老子剛換沒幾天,磚頭也是老子跟兄弟們鋪的!
“那荒廢的后院,一花一草都是老子親手種的。
“還有那漏雨的屋子,也是老子休整的!
“這里里外外,老子光休整就花了幾百兩,更別說買新的物件,給我女人準備的胭脂水粉花裙子,給小家伙買的玩具新襖,你說這是你家,你以前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