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吼著,聲淚俱下。
“來人,快來人啊!我娘暈倒了,來人哪——”
安遠侯府,侯夫人和林月榕先后暈倒在床,亂作一團。
而此時,榮國公府也籠罩著一層陰霾。
白霜霜跪在地上,兩只手被戒尺打得又紅又腫,幾乎不辨手形。
她已經痛得麻痹,額頭上冒著涔涔冷汗,發絲也被汗水沾濕了。
上首位,榮國公臉色鐵青。
“打!給我狠狠地打!”
國公夫人跪在他腳邊,哭著央求。
“不要啊老爺,霜兒已經知道錯了,你快讓他們住手吧,都出血了啊!”
“你還給她求情?她嬌縱蠻橫的性子,就是你給慣的!”
“老爺,她是我們的女兒啊!”
“就因為是我的女兒,我才要動家法!你給我聽好了,馬上給她尋門親事,讓她嫁人,讓她給我滾!”
一聽要嫁人,白霜霜就急了。
“爹,我不嫁,你打我罵我吧,我錯了,我不該吃里扒外,不該算計哥哥,你別讓我嫁人啊!”
榮國公的話不容置喙,“不嫁也得嫁!去婆家吃吃苦頭,才能收住你的野性子!”
正說著話時,白祁從外面進來了。
“哥哥……”白霜霜的眼淚頓時洶涌起來。
受家法時,她都沒有哭成這樣。
白祁沒有看白霜霜,徑直對著堂上二人行禮。
“父親、母親,我要啟程去西境了,你們二位多保重。”
“祁兒,你,你這就急著走嗎?”國公夫人站起身,擦了擦眼淚。
“原本就計劃今日啟程,已經耽擱了幾個時辰。”
如何耽擱的,白霜霜很清楚。
是以,她越發愧疚難當。
“哥,我對不起你……”
白祁轉身離開,從頭到尾,只是瞥了一眼白霜霜,卻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榮國公起身送兒子,叮囑管家,“繼續打!兩百下,一下不許少!”
管家拿著戒尺的手一抖,“是。”
白霜霜忽然開口。
“爹,我回來會繼續領罰,你讓我去送送哥哥……”
但,榮國公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腳步不停地離開。
國公夫人心疼又無奈,眼睛哭得紅腫。
雖放不下女兒,可兒子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她便跟著榮國公去送行了。
一家人,唯獨落下了白霜霜。
她哭著喊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管家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有些于心不忍。
……
城門口。
雖比計劃的時間晚了幾個時辰,白祁還是在今日啟程了。
帝后親自相送,榮國公府十分有光。
國公夫人攥著帕子,在一旁默默流淚。
榮國公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地拍著,無聲地安慰。
白祁看上去,并未受昨晚那些糟心事兒的影響,拜別父母后,和好友一一告別。
蕭景逸和九公主蕭清雅也在送行的隊列之中,前者胳膊上纏著繃帶,行動不便,后者則有些心不在焉。
蕭景逸由衷欽佩白祁那股壯志,“白祁,去西境練練酒量,等你回來,我請你喝最烈的酒。”
白祁壓低聲音,單獨對蕭景逸道了聲。
“我下次回來,喝的應該是你的喜酒。”
蕭景逸下意識地看向人群中的墨依依,瞬間紅光滿面。
墨依依看他在那兒癡漢笑,一臉嫌棄地撇了撇嘴。
“那就借你吉言了啊,哈哈……”蕭景逸臉上的笑意收不住,巴不得早點讓白祁喝到自己的喜酒。
說完,他推了推精神恍惚的蕭清雅。
“蕭清雅,你別干站著發呆啊,趕緊過來啊,白祁都要去西境了,你好歹說幾句吉祥話啊。”
蕭清雅看了一圈,“白霜霜呢?她怎麼沒來送行?”
她和白霜霜相愛相殺多年,許久未見,還真有些想念了。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想,她一抬頭,就捕捉到白祁眼中一閃而過的涼意。
“她染上了風寒,只能在府中休養。”白祁的回答不夾雜任何情感。
“哦,這樣啊。”蕭清雅也沒說別的,重新退回到蕭景逸身后。
蕭景逸不禁多看了蕭清雅幾眼。
而后,他忍不住問。
“你該不會也病了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他這麼一說,沐芷兮也朝蕭清雅看了過來。
蕭清雅現在有自己的公主府,生活不受拘束。
她聽翠柳說起過,蕭清雅還沒有放棄那個柳鎮元,
蕭熠琰從來不會管她,她就越發肆無忌憚地追愛了。
前段時間,她甚至偷偷跟著柳鎮元去了嶺南視察。
身為公主,如此行徑,確實有些出格。
或許是太久沒見,沐芷兮甚至記不清上次二人見面是什麼時候。
也不知道嶺南一行后,她和柳鎮元之間的感情是否有了進展。
白祁離開后,送行的人也都散了。
蕭熠琰親自將沐芷兮扶上馬車,正要回宮,一個侍衛匆匆來報。
“皇上、娘娘,安遠侯府出事兒了。”
沐芷兮立即掀開簾子,語氣略帶急切,“怎麼回事。”
侍衛恭聲道。
“回娘娘的話,侯府派來小廝稟告,林月榕撞了頭,昏迷不醒,請去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沐芷兮神色微變。
最后,馬車臨時改道,轉去了安遠侯府。
第713章對皇上秋波暗送?
沐芷兮剛進后院,就聽到了一陣責問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人為什麼會摔暈!!”
“外祖父,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她自己沒走穩,絆了一下就……對了,娘說要來求您的,她舍不得我,不想我去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