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煊兒歡歡喜喜地騎上了自己的小馬駒。
馬駒尚小,自然跑不過那些大馬,墨衍便有意放慢了速度。
兩刻鐘后。
一行人趕到城東時,那批藥人已經被護衛控制住。
護衛恭敬地向墨衍請示。
“主子,已經是第二波了,還是像之前那樣處置嗎?”
墨衍掃了一眼那些被打暈的藥人,神情微凜,閉口不言。
煊兒沒有弄清楚情況,好奇地詢問。
“外祖父,這些是什麼人?敵國細作嗎?”
“藥人。”墨衍面無表情地回答。
煊兒立即警惕起來。
“從哪兒來的藥人?很危險嗎?”
墨衍親自蹲下身檢查,同時,分心和煊兒解釋。
“這是南國的巫蠱術。這些藥人一經操控,刀槍不入,以一當十。”
煊兒差不多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一臉嚴肅。
“南國麼。”
突然,他想到了父皇母后,神色焦急不安。
“外祖父,隴城呢?隴城也有藥人嗎?!”
比起皇城,他更在意隴城那邊的情況。
墨衍本以為,他一個孩子,多多少少會害怕。
沒想到,他還能如此鎮定地關心自個兒爹娘。
算這小子有良心。
墨衍看過那些藥人的癥狀后,站起身,安慰煊兒。
“他們想要直取皇城,隴城那邊相對安全些。”
聞言,煊兒大松了口氣。
“那就好。還好母后和皇妹不在皇城。”
墨衍向來冷漠的神情,此刻有些松動。
“目標是皇城,范圍再縮小些,就是皇宮。你就不擔心自己?”
煊兒格外不屑地哼了聲。
“我才不擔心呢。
“我自小就清楚,好多人眼巴巴地想要我的命,想要父皇斷子絕孫,趁機搶奪北燕。
“在我被冊封太子那日,父皇就同我說過,身為北燕太子,擔責的同時,還會面臨很多危險,所以我早就有準備了,壓根沒怕過。
“我要是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保護母后和皇妹?
“再說了,宮里有那麼多高手護衛,還有外祖父你護著,這樣都能出事兒,那我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都說童言無忌。
但,煊兒這番話,完全不像是出自孩子的口。
墨衍的護衛們互相覷了一眼,都禁不住佩服這位小太子。
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能有如此覺悟和魄力,也不知道是怎麼教出來的。
突然,煊兒又想到了什麼,眉頭迅速擰成一團。
他立馬對墨衍道。
“外祖父,快傳信給父皇,讓他帶著母后在外多玩會兒,現在不太平,別急著回來!”
墨衍見不得一個孩子這般操心,多少有些不忍。
“你先回宮,這些事,孤來處理。”
旋即,他便派出一批精銳護衛,將煊兒平平安安送回皇宮。
他自己則留在原地,觀察了那些藥人許久。
護衛猜不準他的意思,再次請示。
“主子,這些藥人……”
墨衍搶斷那人的話頭,沉聲質問。
“和之前抓到的那些相比,有什麼不同嗎。”
“回主子,屬下等愚鈍,并未發現什麼不同。”
墨衍銳利的眸子一片精明。
“孤懷疑,這批藥人并非是從外潛入皇城。”
護衛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接著吩咐。
“速去查清楚這些藥人的身份。”
“是!”
半個時辰后。
護衛們回來稟告。
“啟稟主子,經查實,這些藥人都本城人士,并且大部分沒有出城記錄。”
這事在墨衍的預料之中。
其他人卻覺得不可思議。
“主子,既是本城人士,如何會突然變成藥人?”
“屬下也覺得蹊蹺。要煉出一個藥人,至少需要一年半載。”
墨衍甚是平靜地開口。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煉制藥人的法子,必然不同以往。
“最壞的可能,這些人都是在短時間之內,被迫變成了藥人。
“如若能夠如此輕易,局勢便不可控。”
護衛之中,有人反應快,脫口而出。
“主子,您的意思是,屆時,所有無辜百姓都有可能變成藥人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都很震驚。
這種事,是他們從未遇見過的。
整座城被藥人占據,非常棘手啊。
墨衍始終清清冷冷地站在那兒,從容有余,不慌不忙。
“既然料到最壞的結果,就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天以后,皇宮戒嚴,東宮內外又增派了不少侍衛。
城中百姓并不清楚暗中蟄伏的危險,只知道,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抓,一時間,人心惶惶,眾說紛紜。
皇城這邊的情況,蕭熠琰那邊了若指掌。
如今,他們已經到達洛城。
上官秋燕生下了一個大胖閨女,既然路過,于情于理都該上門看望。
秋千訊有了妻兒,樂呵呵的,又胖了一圈。
他一時高興,便忘了君臣之分,愣是要定娃娃親。
“太子殿下有你們這樣好看的爹娘,長大后肯定搶手。
“師妹,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生了個兒子,我生了個女兒,正好湊一對,以后好照應啊。”
一聽這話,還在坐月子的上官秋燕不樂意了。
“要臉嗎!你生的?那是老娘懷了十個月生的!”
秋千訊哪里敢反駁媳婦兒,連連賣乖。
“是是是,娘子著實辛苦了。”
安撫完上官秋燕,秋千訊還是揪著這事兒不放,一臉期待地盯著沐芷兮。
“師妹,你說句話啊,這個親……”
沐芷兮逗著師兄家的小女娃,笑道。
“兩個孩子都還小,不著急。”
秋千訊低聲嘟囔了句,“就是因為小,才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