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嘲笑他的狼狽嗎!
“圣旨已下,我今晚就會收拾東西搬走。沐遠,我林月榕跟你,斷得干干凈凈了。你休想用兮兒的身份去謀利……”
“你!你們!”沐遠本想對林月榕動手,卻忌憚于那些帶刀侍衛。
他們都是過來保護林月榕的。
這是非要逼著他放人啊!
侍衛攔著他,根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縱然再不愿,沐遠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月榕搬離丞相府。
“夫人!”沐遠突然轉變了態度,聲嘶力竭地喊住林月榕。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夫人別走……是我錯了,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你了,留下吧……”
林月榕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之色。
她停下腳步,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看他。
沐遠趁熱打鐵,細數二人甜蜜的過往。
他聲淚俱下,仿佛真的很舍不得她。
他篤定,林月榕這個女人很好騙,一定會被他打動的。
當他繪聲繪色地說了好一會兒后,目光深情地凝視著林月榕。
“……夫人,我是愛你的啊,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怎麼能當真呢。別再生我的氣了,我們以后好好過日子……”
林月榕突然就笑了。
她的笑,談不上溫柔,反而有些冷。
“沐遠,我原以為你只是薄情寡義,如今看來,你是把虛情假意發揮到了極致啊。”
她對他,早已不抱任何期待了。
看著林月榕毅然離開的背影,沐遠死死地攥著拳頭。
他朝著她怒吼。
“林月榕——”
當著這麼多宮中侍衛的面,他除了喊她的名字,別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想到明日就會淪為全城的笑談,他恨哪!
皇宮。
琉璃殿。
沐芷兮坐在銅鏡前,翠柳一邊幫她拆卸頭上的發飾,一邊稟告。
“娘娘,夫人搬離出丞相府后,侍衛們已經將她護送至安遠侯府。聽說,丞相苦苦哀求夫人留下,受不住刺激,病倒了。”
沐芷兮嘴角一撇,冷笑不已。
可惜,沒有看到沐遠哀求的模樣。
翠柳忍不住感慨,“娘娘,夫人看著文文弱弱,這次做得可真絕呢。”
沐芷兮不以為然。
“能將一個溫柔到骨子里的女人逼成那樣,那個男人豈不是更絕麼。”
回想過往,沐遠何曾給過母親好臉色。
當年是蘇氏存心破壞夫妻和睦,獨占沐遠的寵愛。
蘇氏消失后,母親以為沐遠會回心轉意。
她一直都在等著他浪子回頭的那天。
現如今,母親應該是看透了那個男人的本性。
錯的不是蘇氏和那些女人,而是沐遠這個朝三暮四的男人。
離開丞相府,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次日。
丞相夫婦和離一事,很快就人盡皆知。
沐遠稱病沒上朝,就像在家里尋個清靜。
沒成想,還有人巴心巴肝地過來拜訪,打著安慰他的名號行諂媚之事。
更甚者,還有人想要給他說親。
在他們眼里,丞相夫人的位置是個香餑餑。
即便他與林月榕和離,仍無法改變他是國丈的事實。
思忖間,沐遠的情緒有所好轉,憂愁瞬間一掃而空。
然而,他還沒有蹦跶多久,偶然間得知了一個壞消息。
如他所擔心的那樣,逆女居然真的想要跟他斷絕父女關系,甚至,他的丞相之位也保不住了。
他如遭五雷轟頂,差點氣得當場暈厥。
“老爺!”身旁的小廝扶住他。
沐遠臉色慘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他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無人敢打擾。
下人們甚至懷疑,老爺無法接受和離的事,魔怔了。
沐遠魂不守舍,心神不寧。
女兒當上了皇后,他還沒有享受到皇親國戚的待遇,就要被迫斷絕父女關系。
連他這個丞相的位置,也要讓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這讓他如何能忍!
最近發生的一切,肯定都是那個逆女的手筆!
難怪林月榕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他鬧和離。
一定是那晚她去宮中赴宴,受了逆女的唆使。
現在,她迫不及待地跟他斷絕關系,接下來,是不是要想方設法地把他趕出皇城!?
她們母女倆想要報復他啊!
好歹是一家人,竟做得這樣絕!
他兢兢業業多年,就是為了守住丞相的位置。
她們憑什麼說拿走就拿走!
沐遠越想越憤怒,簡直怒發沖冠,難以克制。
他想要進宮,想親自問問那個逆女。
但,無一例外都被攔在了外面。
他不甘將丞相之位拱手相讓,心中惴惴難安。
這幾日,他渾渾噩噩,總覺得自己大限將至。
他太害怕了。
害怕失去皇城的一切,重新回到那窮鄉僻壤。
他曾衣錦還鄉,風光無限啊。
突然,小廝神秘兮兮地近前。
“老爺,有人讓小的把這封信給您,并邀您見面,”
沐遠心不在焉地展開信紙。
恍惚間,他臉色大驚。
一柱香后,沐遠十分急切地趕到了約定的酒樓。
在其中一個雅間里,他見到了位身著素衣、戴著面紗的妙齡女子。
待她取下面紗后,露出的那張臉,赫然就是齊雨瑤!
沐遠攥著信,臉色極其難看。
“信上提到的那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說什麼當年皇后不是他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