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兮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安撫。
“不要緊。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想不起來才正常。
她大概能猜到那人是誰。
“王妃,奴婢是不是惹您不高興了?您不喜歡看話本,奴婢……”
“我沒有不高興。”為了不讓秋霜多想,她莞爾一笑。
這丫頭膽子小,還脆弱敏感,不適合摻和進來。
她想知道,這話本里面有什麼秘密,但研究了幾個時辰,還是一無所獲。
整個話本,除了一個門主印,沒什麼其他古怪。
與此同時。
守城軍軍營內。
蕭熠琰會主動來找葉謹之,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就算真的勢同水火,因為門主印的出現,都會達成和解。
營帳內,蕭熠琰霸氣坐于主位上。
“按照你之前所說,本王給你三天時間。”
“請恕謹之無禮,斗膽一問,王爺為何又改變主意了?”
昨天不是還挺橫,要弄死他麼。
男人,真善變。
蕭熠琰語氣深沉冷冽,正義凌然道。
“兮兒身懷有孕,本王不日又要啟程御敵,這件事,刻不容緩。找你,是下策。
“但本王的條件不變,你只需負責找人,百里挽風要是少了一根手指頭,本王拿你是問。”
葉謹之甚是不屑的一笑。
“王爺這是既要做小人,又要當君子麼。”
蕭熠琰冷眸微沉,促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刀刃般鋒利。
“收起你那陰陽怪氣的一套,你以為你知道的就是真相麼。”
他沒有對不起百里挽風,更無需對他產生愧疚。
對付百里挽風,不只是為了保護兮兒,更是替所有人,除掉那個瘋子。
葉謹之嗤笑了幾聲,目光同樣凌厲起來。
“我也用同樣的話回敬,望王爺莫要再說我是叛徒。你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相。”
蕭熠琰淡淡的一瞥,喉頭微動。
叛徒這一說,是他用來試探葉謹之的。
這家伙如此在意,他到底做過什麼?
兩個男人各自舉杯小酌,心思各異……
突然,一道身影從外面竄進。
人還未入座,聲音先亮起。
“五皇兄,我說你跑哪兒去了,找了你一大圈,沒想到你躲這兒喝酒啊!”蕭景逸循著酒味過來,自顧自添酒,一杯下肚,格外暢快。
看到葉謹之也在,蕭景逸立馬變得正經起來。
“你是何人?誰給你的臉,跑到這兒來討酒喝!”
他到五皇兄這兒都是難得的,這小子比他還“得寵”?
只是,這張臉,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等會兒!
這不是安遠侯府那位葉公子麼!
“回七皇子,在下葉謹之。”他態度謙遜有禮,面容俊秀,甚至比女人還嫩。
蕭景逸放下酒杯,一臉狐疑。
五皇兄跟他在這營帳內把酒言歡,關系挺不錯的嘛。
沐芷兮也就算了,怎麼又多出個娘家弟弟跟他“爭寵”?
葉謹之跟蕭熠琰聊得差不不多,便起身告辭。
“王爺,家中有事,請假三日,懇請王爺批準。”
蕭熠琰正要開口,一旁的蕭景逸忍不住了。
“三日?你小子才來軍營幾日啊?五皇兄軍紀嚴明,別說三日了,就是一日,也不可能!”
這小子,忒黑心。
一抬頭,觸及蕭熠琰眸中的冷意,蕭景逸嘿嘿一笑。
五皇兄生氣了,葉謹之鐵定倒霉。
“準假。”蕭熠琰喝了口酒,眼神冷酷決絕。
“謝王爺。謹之告退。”葉謹之行了一禮,表現得甚是恭敬,但眼睛里那抹野心,仍沒有逃過蕭景逸的眼。
待他離開后,蕭景逸立馬站起身。
“五皇兄,你別被那小子的傻樣兒給騙了,他精明著呢!三日假,你這是要放虎歸山啊。”
一激動,也不管用詞恰不恰當,差點還結巴了。
蕭熠琰抬眸,收起眼底銳利的殺意。
“你現在還有閑情管別人麼。說吧,來找本王作甚。”
三言兩語,就將話題扯開。
蕭景逸摸了摸下巴,表情變沉重。
“宮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長了毒瘡,皇后要收蕭齊鳴為子。
“我本想落個清閑,威遠將軍韓朔奉命回城述職,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非要把我安排到他麾下,還讓我跟著他駐守宣城。
“五皇兄,你說,我一個皇子,怎麼就混成這樣了?韓朔那麼狠,我落到他手里,還不得褪一層皮啊!”
越想越可怕,蕭景逸抱著雙臂,哆嗦了一下。
“韓朔擅長練兵,作戰能力遠在你之上,你到他麾下,不虧。”
聽他這麼說,蕭景逸的情緒立馬上頭。
“怎麼不虧啊?我可虧死了好麼!
“五皇兄,你看看我,這嬌嫩的皮膚,這優雅的身段,你再看看韓朔跟他那幫兵,一個個黑不溜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去挖煤了呢!
“我之所以在女人堆中那麼受歡迎,就是因為我這張俊朗非凡的臉,我這還沒娶妻呢,變成韓朔他們那個丑樣兒,豈不是要孤獨終老?”
蕭熠琰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開口。
“宣城地處南部,太陽烈。韓朔練兵是出了名的嚴苛。”
“何止是嚴苛啊,我可聽說,一年到頭光著膀子上山拉練呢!我這細皮嫩肉的,哪里受得起那折騰。五皇兄,你幫我說說話,我寧愿跟著你,也不想跟韓朔……”
他這話音剛落,營長外傳來粗狂豪邁的聲音。
“七皇子,你若不想跟本將軍,大可親自去向皇上提議,何必來打攪戰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