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尾隨二人,然后便直接前往守城軍軍營。
“確定沒認錯麼。”葉謹之站在陰影處,背對著黑衣人,負手而立。
“我絕不會認錯,那個人,絕對是秋千訊。”
聞言,葉謹之嘴角微揚,帶著些許興味。
“三師兄啊……他可是個非常好用的棋子。”
他現在在軍營當值,倒是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兒。
明日休息,他該去見姐姐了。
“還有一事。”
“說。”
“二皇子遇害,尸體已經被六皇子火化。”
葉謹之冷冷的一瞥,“皇子相爭,與我何干。”
黑衣人恭聲補充。
“二皇子和他的護衛,全都是被人一招致命。我們偷偷查過尸體,發現了一些端倪。”
“什麼端倪?”葉謹之神情微凜,嚴肅發問。
“貌似,和門主的親信——烈焰堂有關。”
聞言,葉謹之眼神突變,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烈焰堂與門主同生死。
若門主喪命,烈焰堂所有人,都必須陪葬。
如今,烈焰堂重現。
難道,百里挽風沒死麼……
第285章皇帝長毒瘡
見葉謹之沒有任何指示,也不說話,黑衣人試探著詢問。
“如若門主還活著,那我們……”
葉謹之冷冷一笑,臉色染上些許病態。
“門主沒死,豈不是天大的好消息麼。無極門也能擺脫這群龍無首的尷尬局面,各股勢力相合,重振無極門,指日可待。”
黑衣人低下頭顱,聲音帶著些許顫抖。
“可是,如果門主知道,淮山一戰,是我們背……”
“聰明的,乖乖閉上你的嘴。”葉謹之沉聲打斷黑衣人的話,轉過身來,眼神森冷逼人。
黑衣人頭冒冷汗,“是。”
他是擔心,門主神通廣大,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接下來,他們要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了。
次日。
蕭臨淵的尸體被火化,皇后又氣又急,又不知能找誰做主。
得知皇上蘇醒過來,她著急去狀告蕭陌桓,壞消息又一次傳來。
寢殿外,陳公公攔住了她,好心提醒。
“娘娘,皇上全身長滿了毒瘡,您現在怕是不方便進去。”
皇后不信,急于為兒子討要公道。
“怎麼會長毒瘡?讓開,本宮要進去見皇上。”
她執意要進去,陳公公也不好阻攔。
入了寢殿,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極其難聞的腐臭味,摻雜著血腥,令人作嘔。
床榻上,皇帝側躺著,唉哼不止。
一個宮女正在為他寬衣、擦拭身子,動作格外溫柔。
反觀寢殿內的其他人,紛紛退避三舍,恨不能縮在角落里。
畢竟,這毒瘡太惡心,還散發著臭味。
他們雖是身份卑微的下人,也受不了這種東西。
皇后本以為,只是毒瘡,沒什麼大不了的。
結果仔細一看,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宮女已經為皇帝褪下了上衣,他側躺著,后背朝外。
皇后能夠清楚地看到,他整塊后背爬滿了大大小小的毒瘡,幾乎沒有一塊干凈的皮膚。
那些毒瘡,大的差不多半個拳頭,小的就指甲蓋那麼點。
潰爛冒膿水,黃色混雜著白色,還有血水。
有些地方好了,又長出新的,疊在一塊兒。
他的身體,就像一塊腐爛的肉,幾乎能夠想象,某一天,上面會爬滿蛆蟲。
之前也有不少妃嬪過來看望,一個個的,當著皇帝的面,都忍不住惡心反胃,直接吐了出來。
病來如山倒,皇帝現在無欲無求,像極了一個等死之人,也不予那些妃子計較,只讓人嚴守殿門,不讓她們過來。
沒想到,皇后倒是不怕惡心。
夫妻幾十載,到頭來,還是皇后對他用情最深。
實際上,皇后一直在強忍。
胃里翻涌上騰,她差點就要忍不住吐出來。
但,為了死去的淵兒,她怎能退縮呢。
“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聲音虛弱,知道她喪子,心里不好受。
“皇后過來,所為何事?”
“事關淵兒。皇上,臣妾懇請您做主,嚴懲六皇子。”
“老六做什麼了?”皇帝突然感覺背后一陣刺痛,眉頭緊皺。
這毒瘡,真是太折磨人了。
他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頭疾都好過這毒瘡。
一提起蕭臨淵,皇后眼淚簌簌,悲傷難以自抑。
“皇上您有所不知,六皇子膽敢私自處理淵兒的尸體,將他給火化了。
“臣妾……臣妾還沒有好好地跟淵兒……”
“火化尸體,是朕的意思。”皇帝撐著眼皮,打斷皇后的話。
身上的毒瘡又痛又癢,他實在受不了了。
長痛不如短痛,他真恨不得把那些毒瘡都割掉。
皇后瞳孔皺縮,眼淚瞬間止住,不可置信地望著男人的后背。
“皇上……你,你怎麼能……”
楚嫣然的手法非常嫻熟,將皇帝那幾個潰爛的毒瘡清理后,皇帝的情緒也安定下來。
他甚是享受,舒了口氣,緩緩說道。
“二皇子身患瘟疫,他的尸體,若是不盡快處理,勢必會造成民心大亂。皇后,你身為六宮之主,不應徇私情。”
“皇上!淵兒可是您的親兒子啊!”皇后心頭有氣,看著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失望透頂。
她情緒激動,據理力爭。
“淵兒是否感染瘟疫,根本就沒有查清楚,那些都是傳言,是阻止淵兒成為太子的惡毒技倆,皇上,您怎能聽信謠言啊!”
她始終不信,淵兒真的被感染了。
但人言可畏,連皇帝都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