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可是欺我南國無人?”
寧溪手握未出鞘的佩刀,擋在自家主子身前。
蕭熠琰深邃的眼眸中明滅不定,像是沒有望不見底的深淵。
“彈丸小國,別說是皇子,就算是你們南皇,也不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既來到北燕,就當守北燕的規矩。
使臣就該乖乖待在驛館。”
他低沉的聲音凍結周遭暖意,連陽光都帶著些許寒意。
漆黑眼眸里,看不到其他色彩。
沐芷兮站在他身邊,能夠深切地感受到那強烈的戾氣。
其實,要不是花九闕出言挑釁,蕭熠琰也不會這麼不講道理。
這種場合下,慕容家的人都沒資格插話。
蕭陌桓走到花九闕面前,對著他行了個平禮,出面協調。
“三皇子莫要誤會,北燕絕無怠慢之意,五皇兄讓人護送你回驛館,純粹是擔心你的安危。”
看著蕭陌桓在花九闕面前伏低做小的姿態,沐芷兮忍不住感慨,他還真能忍。
然而,蕭陌桓說得再好聽,花九闕都沒有正眼看他。
他的嘴唇揚起弧度,看著蕭熠琰的方向,似乎是嘲諷,又像是喟嘆。
“戰王,本殿是為兩國友好而來,你如此態度,讓本殿不得不懷疑你們北燕的誠意。”
蕭熠琰一身冷傲,睥睨萬物。
花九闕以兩國邦交為警告,他也絲毫不忌憚。
“三皇子若是覺得我北燕沒有誠意,現在就可以離開。
“陸遠,準備幾份出城公文。”
蕭陌桓神色一緊,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
居然要趕走使臣,這也太放肆了。
若因此而影響兩國關系,那便是大過。
花九闕一雙瞳仁,慢慢地收縮,隱忍克制著那股怒意,笑臉以對。
“戰王說笑了,本殿代表南國,誠心與北燕結盟,怎可隨意離開。”
開什麼玩笑!
他在北燕待了幾個月,這就要他走?
蕭熠琰這個人,完全沒有把他們南國當回事麼。
雙方僵持不下,慕容正笑吟吟地提議。
“王爺,三皇子是過來處理傷口的,等我為他換過藥,再將他送回驛館吧。”
沐芷兮看了眼慕容正那個笑面虎。
不得不說,他倒是挺會抓住時機。
這個時候出面,兩邊不得罪,還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
否則,照這局勢發展下去,互不相讓,對誰都沒有好處。
蕭熠琰絕對是說到做到。
說不定真會把南國使臣趕出北燕。
而花九闕也不是甘心吃虧的人。
花九闕邁開步子,“本殿處理一下傷口,戰王沒意見吧?”
他本來就是來換藥的,誰知道會碰上蕭熠琰。
寧溪表面鎮定,內心慌的一批。
下次出門之前,一定要看黃歷。
今天可真夠倒霉的,來慕容山莊都能碰上冷面“殺神”。
對方那麼多護衛,他們這邊,就他一個,光氣勢就被比下去了。
更別說,真要動起手來,勝算渺茫。
蕭陌桓看了眼花九闕,本以為他會跟蕭熠琰硬剛到底,屆時,他出面調和,維護兩國友好,便是大功一件。
不料,花九闕居然就這麼算了。
一國儲君,這種氣也咽得下去?
還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冬兒的兩只眼睛直勾勾盯著花九闕,得知他是南國三皇子后,對他的愛慕之情越發洶涌。
世人皆知,南國三皇子權勢滔天,在南國,幾乎無人敢與他為敵。
一個庶出的皇子,無權無勢,在朝中更是無人支持。
然而,他卻在短短三年內,迅速壯大自己的勢力,將親兄弟一個接一個的弄死。
剩下的那些皇子,對他毫無反抗之力,也沒那個膽子。
南皇年邁,皇位遲早是花九闕的。
若是能夠跟了他,待他即位,就能被封為妃。
這可是塊“肥肉”啊。
再加上他風流倜儻,俊朗非凡,冬兒心里已經是七葷八素,兩眼放光。
“冬兒。”慕容湘云瞥見她呆呆地看著別處,低聲喚她。
冬兒立馬回過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自家婢女的小心思,慕容湘云看在眼里。
她面色嚴肅,低聲警告。
“安分點,三皇子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花九闕現在看起來親和有禮,很好說話,實際上,連親兄弟都能下得去手,必定是個心腸狠毒之人。
女人碰上這種男人,別指望他會付出真心。
冬兒眼神微變,心有不甘。
小姐這是覺得她身份卑賤,配不上三皇子麼。
這麼說,未免太傷人了。
她連想想都不行?
還是說,小姐喜新厭舊,也看上三皇子了?
一行人到了前廳,仆人已經備好茶水點心。
蕭熠琰扶著沐芷兮坐下,把她護得極好。
沐芷兮輕聲嗔怪,“夫君,我好好的,又不會摔,你也太過小心了。”
她肚子里的是個孩子,又不是個炸藥。
蕭熠琰卻不以為然,“這兒人多,萬一有人沖撞過來……”
“五皇兄,不知五皇嫂這腹中胎兒幾個月大了?”蕭陌桓坐在對面,一副很關心的模樣。
蕭熠琰握著沐芷兮的手,頭也不抬地懟了聲。
“跟你有關嗎。”
蕭陌桓當眾被駁了面子,只能尷尬一笑。
旋即,眼底升起一絲狠厲。
他雖不能動沐芷兮,但等他得到那高位,絕不會放過蕭熠琰。
同樣是皇子,憑什麼人人都敬他怕他,連父皇都要禮讓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