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直接回懟。
“先祖固然重要,君主之命亦然。難道依二哥的意思,是要湘云抗旨不遵,為慕容家帶來滅頂之災麼。”
抗旨不遵,重者,滅九族。
慕容豐想到這一茬,啞口無言。
眼見慕容豐落于下風,慕容義話鋒一轉。
“此事可容后再議,但是湘云,你用皇城三十六家醫館下注,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思!”
“對,醫館!”慕容豐頓時來了精神。
他站起身,指著慕容湘云大罵。
“你這個敗家子,居然拿醫館去賭,害得我們幾家醫館充公,就這事兒,總不會又是什麼迫于無奈吧!”
慕容正才知道有這事兒,滿目錯愕地看向慕容湘云。
面紗下,慕容湘云臉色略白。
醫館的事,她確實很難說清楚。
但二伯所說的,也并非事實啊。
她只是被迫用醫館下注,怎麼變成已經充公了?
再者,他們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父親,女兒為皇上診治,確實是以三十六家醫館為賭注。
但女兒有十成的把握,絕不會輸掉醫館。
大伯、二伯、姑母,你們難道信不過我的醫術嗎?”
聞言,慕容蓮“咯咯”直笑。
她用貴妃扇遮擋半張臉,笑得前仰后合,十分夸張。
那笑聲聽起來甚不友好,夾雜著嘲諷、鄙夷。
“三妹,你笑什麼?”慕容豐有些不解。
慕容蓮瞬間收住笑容,眼神冷蔑。
“湘云,姑母知道,你向來自視甚高。但你前些日子才誤診,說這話,不覺得丟人麼。”
提起誤診一事,眾人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
慕容正的臉色越發難看,一陣青、一陣白。
就是那次誤診,輸掉了金絲。
一想起這事兒,他就一肚子的火。
早知如此,那天,就不該讓湘云出診。
冬兒一臉擔心地看著慕容湘云。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就是誤診嗎,有必要一直提?
慕容豐的暴脾氣上來,怒聲呵斥。
“別說你曾誤診過,就算你再有把握,也沒資格把我們的醫館拿去下注!”
慕容湘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當時,她也是騎虎難下啊。
都是因為戰王妃。
那個女人,一開始就在算計她。
不管是金絲的事,還是拿醫館下注、被迫入太醫院的事。
到底什麼怨,什麼仇,她要被這樣算計!
難道是嫉妒麼。
沒錯。
一定是這樣。
那女人嫉妒她的好名聲,嫉妒她醫術高明,所以步步為營,想要毀了她。
祠堂里鬧得正厲害,仆人小跑過來,嘴里喊著。
“老爺,貴客……有貴客到了!”
慕容義輕聲嘀咕,“這個時候,哪兒來的貴客?”
旋即,他看向慕容豐和慕容蓮。
另外兩人同樣搖了搖頭。
慕容正側頭看向那報信的仆人,問:“說清楚,是哪位貴客。”
仆從彎著腰,結結巴巴地回道:“是,是六皇子殿下。”
慕容正目光微動,甚覺詫異。
六皇子?
他怎麼會過來?
其他人除了詫異,倒也沒有更多的反應。
好歹是個皇子,雖沒什麼權勢,但確實算貴客。
“還,還有……”仆從低著頭,繼續稟告。
慕容正皺眉:“還有什麼?”
“戰戰戰……戰王和戰王妃也來了。”
唰——
包括慕容正在內,眾人聽到這話,面色大驚。
是那個殺人嗜血的戰王嗎?
有幾個膽小的,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第239章挑釁、惹怒
“四弟,戰王……戰王怎麼會過來?”慕容豐看了眼后門的位置,打算隨時跑路。
戰王駕到,必定沒好事兒啊!
該不會是來慕容家大開殺戒的吧。
幾位老太公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二話不說,準備離開。
慕容義這下沉不住氣了,對著慕容正怒聲訓斥。
“肯定又是你們父女倆干的‘好事’,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戰王,你們不想活,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祠堂內,眾人慌作一團,有幾個甚至躲在了供桌底下。
看著這些膽小如鼠之輩,慕容湘云十分不屑。
就憑他們,一個個貪生怕死,光是聽到戰王過來,就嚇成這個樣子,還想跟父親爭奪大權?
慕容山莊交到這些人手中,算是走到頭了。
“老爺,貴客就在山莊外,要讓他們進來嗎?”仆從試探著詢問。
慕容正顧不得跟其他人糾纏,趕忙起身,親自迎接。
六皇子倒還好說,怠慢了戰王,整個慕容山莊都難逃無妄之災。
“小姐。”冬兒扶起慕容湘云,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六皇子和戰王殿下相繼前來,也算是幫了小姐的忙。
否則,小姐還要被族人繼續刁難的。
山莊外,沐芷兮看著“慕容山莊”四個燙金大字,想到的,便是記憶中,姨娘每逢提起慕容家時的痛心疾首。
“臣弟見過五皇兄、五皇嫂。”蕭陌桓主動上前行禮,面上波瀾不驚。
沐芷兮打量著他,衣著普通,完全看不出身份。
同樣身為皇子,區別還是很大的。
有像蕭景逸那般高調的。
還有像蕭承澤那樣隱忍蟄伏的。
但是,像蕭陌桓這種,平時跟在別人身邊,存在感極低的,十分少見。
他表面上是蕭臨淵的擁護者,前世,蕭臨淵出事后,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若不是知曉他與無極門的關系,到現在,她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看似不爭不搶的六皇子,是個偽裝極好、做事滴水不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