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夫手里拉著韁繩,同樣疑惑不解。
“回郡主的話,王府外圍了一大群人,把路給堵了。”
“本郡主下來走,你把馬車停好。”
“是,郡主。”
白霜霜直接跳下馬車,帶著婢女走入人群。
聽到人群喧嚷聲,她越發稀奇,“這是怎麼了?”
平日里,百姓們對戰王府都是避之不及。
今天倒是新鮮,一個個都不怕死地往這兒擠。
“戰王妃真夠狠的,連家小姐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以后還怎麼見人啊。”
“何止是沒臉見人,清白不保,嫁人都難咯。”
聽到這些議論,白霜霜迫不及待地擠到了最前面。
看到人后,她可算明白,今日這熱鬧從何而來。
只見那連家姑娘身無一物,玉體橫陳于王府外,人已經沒了意識。
“郡主,奴婢打聽到了,都說是這連小姐不知廉恥,想要勾引戰王殿下,入府為妾。
戰王妃一氣之下,命人將她……將她這樣了。”
婢女未經人事,有些話難以啟齒,只能一嘴帶過。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白霜霜只覺大快人心。
“哼,活該,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這般恬不知恥,就該吃吃苦頭。”
王府內。
沐芷兮解決了連翹后,將秋霜叫到跟前。
“當年榮國公世子那事兒,你知情?”
她微微抬眼,目光打量秋霜時,看到她神情恍惚,整個人都是失神的。
秋霜不是沖動莽撞之人,剛才卻情緒激動地沖了出來,徒手把連翹撞倒。
這說明,有些話,她不想讓連翹繼續往下說。
在沐芷兮的審視下,秋霜咬著下唇,忐忑不安。
“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瞞著您的。”
“那就別瞞著。”
沐芷兮目光如炬,仿佛能夠穿透人的身體,直擊靈魂深處。
見這事兒已經瞞不住了,秋霜只能實話實說。
“王妃,您六歲那年,立冬,府中宴客,連翹和二小姐她們放狗咬您。
您被惡狗追一路到了寒潭邊,腳下一滑,不慎掉入寒潭。
寒潭偏僻,奴婢大聲喊人來救您,還好這個時候世子出現了。
他跳入寒潭救人,您才撿回了一條命,世子之后昏迷了一天一夜。
您也因此染上怪病,被老爺送去了鄉下。
奴婢不告訴您,是不想您自責,但這是也絕非連翹說的那樣,是您害了世子”
秋霜邊說邊打量沐芷兮的臉色,擔怕王妃因為這件事將罪于她。
明明這事兒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以為沒有人會再提起。
沒想到,連翹竟然知道此事。
更沒想到,她會混淆事實,以此要挾王妃,達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無恥!
沐芷兮聽完秋霜的講述,表情嚴肅認真,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深沉。
說到底,此事的始作俑者是連翹和沐婉柔。
六歲的沐芷兮,掉入寒潭,被白祁所救。
白祁本就體弱多病,溺水寒潭,讓他的病情加重,這可以解釋得通。
但,沐芷兮染上怪病,這點值得推敲。
她正思索,下人來報。
“王妃,榮國公府郡主有事求見。”
沐芷兮收回托住下巴的手,甚是平靜地吩咐道:“把人帶去前廳,好生招待。”
前廳。
白霜霜有事相求,特意帶上了禮。
見到沐芷兮,她趕忙起身,“霜霜見過王妃姐姐。”
“郡主免禮,請坐。”
“王妃姐姐,我剛才看到連翹了,聽人說,是王妃姐姐讓人把她扒光了丟出去的,我以后也要和王妃姐姐一樣,看誰還敢跟我搶男人!”
沐芷兮笑了笑,調侃著問,“郡主難道是春心萌動,已有喜歡的男子了?”
白霜霜似乎是想到了某人,清秀的臉上,摻雜一抹別扭的異色,趕忙否認。
“才沒有呢,王妃姐姐莫要取笑我了。
“我今日冒昧拜訪,是有一事相求,望王妃姐姐能夠答應。”
沐芷兮下巴微壓,“郡主請講。”
為了自家兄長,白霜霜迫不及待。
“我想請王妃姐姐給我哥治病……”
嘭!
正在斟茶的秋霜一時驚訝,弄出了不合時宜的聲響。
沐芷兮的目光淡淡一瞥,“燙到了麼?”
“王妃恕罪。”秋霜心虛地低著頭。
“人沒事就好,去換一杯吧。”沐芷兮對秋霜的異樣心照不宣。
實際上,聽到白霜霜剛才所說,她也有些詫異。
正好就這麼巧。
她才得知寒潭那事兒,白霜霜就上門求醫了。
“王妃姐姐,我兄長常年受寒毒折磨,夜不能寐,食則無味。
父親找了許多大夫診治,到現在也沒有絲毫起色。
更甚者,還有人說,兄長活不過三十歲。
王妃姐姐,你昨日贏了慕容湘云,醫術比她還厲害,我求你幫我兄長看看,說不定你有法子救我兄長。”
聽完白霜霜的懇求之辭,沐芷兮毫不猶豫地應下,“郡主無需多言,我答應你。”
“王妃姐姐,你,你說真的?”白霜霜甚欣喜。
沒想到,王妃姐姐這麼快就點頭了。
“說起來,世子之所以變成這樣,與我有一定關系。”沐芷兮對此事直言不諱。
雖不是她所為,但她既已成了沐芷兮,就當負起責任。
白霜霜臉上的喜悅凝住,“王妃姐姐,你在說什麼啊?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在一旁伺候的秋霜身形一僵。
王妃難道要告訴郡主實情嗎?
郡主性子沖動,又蠻橫不講理,她和世子兄妹情深,肯定不會原諒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