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她的下巴,指腹輕撫她那才被他親吻過的唇瓣,沙啞著聲兒道。
“疼麼,我讓陸遠買藥來。”
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因為他剛才強吻了她,他不想看到她眼中流露出對他的厭惡和恐懼。
卻不想,沐芷兮坐起身,兩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微笑著道,“沒關系,夫君第一次沒經驗,可以理解。”
她不厭惡他的觸碰,這讓蕭熠琰覺得詫異。
眼前這個女人,還是以前那個被他一碰就哭鬧的沐芷兮麼。
明明是她,可又不像是她。
還是說,為了蕭承澤欺騙于他,她甚至已經能夠如此犧牲了?
“別以為你親了我,我就不生你氣了,你要是再敢和沐婉柔說話,我就……”
“就如何?”蕭熠琰尾音上挑,目光肆意地打量著她。
“我就……我就三天不跟你說話。”沐芷兮煞是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見她這副嬌俏可愛的模樣,蕭熠琰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寵溺。
“為什麼不想讓我和沐婉柔說話?”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選中她的一縷青絲,漫不經心地把玩,深邃的目光中透著一股撩撥人心的神秘力量。
“當然是因為我會吃醋啊。”沐芷兮半嘟著嘴,說完后,在他的注視中居然紅了臉。
蕭熠琰的動作一頓,眉頭慢慢皺起。
她說她會吃醋,雖然知道她滿口謊話,但他卻有些上癮。
“主子,丞相府到了……”陸遠掀開簾子,卻看到馬車內,沐芷兮坐在自家主子的大腿上,動作格外親密。
天啦嚕,他這是看花眼了?
陸遠一臉震驚,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手下這般不識趣,馬車里正懷抱著沐芷兮的蕭熠琰黑了臉,發出一個字正腔圓的“滾”來。
而此時,他懷中的沐芷兮也是處于錯愕的狀態。
好尷尬,這種時候,她是不是應該馬上從蕭熠琰腿上下去?
但這麼做會不會顯得很刻意?
相府門口,沐丞相正攜家眷恭候。
見馬車停下,便一齊恭敬行禮。
蕭熠琰先下的馬車,而后非常自然地伸手去攙扶沐芷兮。
這是沐芷兮重生后第一次回相府,想到前世她在這座宅子里的經歷,便覺恍惚。
沐丞相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實際上卻并不怎麼待見她。
母親體弱多病,府中內務被沐婉柔的母親蘇姨娘掌管,架空了母親這個丞相夫人的權力。
前世,她一直以為母親是病死的,直到死前才知道,母親竟是被蘇姨娘給毒死的。
現在她重活一世,定然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臣見過戰王殿下,戰王妃。”沐丞相對著蕭熠琰不得不恭恭敬敬,說實在的,他沒想到在經歷大婚上那種事情后,戰王還會耐著性子陪沐芷兮回門。
“娘!”沐芷兮直接越過沐丞相,來到自己母親白菱月身邊,眼眶中泛著淚光,聲音之中透著些許壓抑著的激動和喜悅。
這是她日思夜想的娘親,前世被歹人所害,現在能夠重新見到娘親,叫她怎麼能不高興。
丞相夫人白菱月一臉溫柔地望著自己已經出嫁為人婦的女兒,眼神中覆著一絲心疼。
“兮兒……”她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女兒說,但現在時機不合適。
于是,所有的擔心和焦慮,只能化為一聲呼喚。
沐丞相伸出手臂,做出邀請狀,“王爺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府內去,沐婉柔也在其中。
她的目光一直在蕭熠琰身上,心中歡喜雀躍,期待著在今日的家宴引起他的注意。
其母蘇姨娘眸光陰狠狠望著沐芷兮母女二人,看她們越發不順眼。
沐芷兮在大婚之日干出那傷風敗俗的事兒來,竟還有臉回門,這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母親,你身體可好,老毛病還在犯嗎?”沐芷兮挽著自家娘親的胳膊,一路上沒有理會過其他人。
“有藥吊著,現在已經很少犯病了。”丞相夫人的溫柔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美好感覺。
即便母親說著沒事兒,可沐芷兮的擔心一點兒都不會減少。
母親有非常嚴重的心絞痛,聽說這是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毛病。
這麼多年來,也算是尋訪過名醫,可一直沒有找到根治之法。
漸漸的,母親也就失去了希望。
記憶中母親總掛在嘴邊的一句就是——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又不是什麼大毛病。
作為女兒的她,每每看到母親心絞痛發作,都為其擔憂不已。
丞相夫人刻意帶著沐芷兮放慢了腳步,為的是能夠跟女兒說幾句貼心話。
“兮兒,為娘知道,你心里是不愿嫁給戰王殿下的,但現在木已成舟,你已是戰王妃,以后定當謹慎自守,不要落人口實才好。
“感情嘛,慢慢培養總還是可以有的,娘看得出,戰王殿下對你是極好的,做男人像他那樣大度的,實在少見,何況人家是皇子……”
這些話,若是放在以前,沐芷兮是絕對不愛聽的。
她會覺得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理解自己,嫁給不愛的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兒啊。
但重活一世后,她實在明白了母親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