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冉瞇了瞇眸子,輕輕問道:“你怎麼這麼晚還沒走啊?”
是權景深。
“宮清宇約我,我要去一趟。”
霍冉訝然,“你打算跟他撕破臉皮嗎?”
“可能是為了寧嫣,她被你關到警局了。”
她聽見他的話,可憋屈地撇了撇紅唇,“她想拐我孩子,我把她送進去不應該嗎?”
那邊鏡前的男人轉身回到她身側,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勾唇輕笑。
“當然應該,你干得漂亮。”
他語落,在她額際上蹭了一個溫柔的吻,才走。
霍冉摸了摸額際上殘留的溫度,揚起唇角。
她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
包廂里。
宮清宇喝了第三杯咖啡,已經快要喝不下了。
但他只有一下又一下把水灌進肚子里才能緩解自己心底的不安。
寧嫣這蠢貨!
都干了什麼事情!
等他干完了一壺的咖啡,那邊權景深才姍姍來遲。
看見進門的權九爺,男人立即收斂了自己陰郁的神色,露出了笑容。
他和善地說:“九爺,你來了。”
仿佛之前咒罵寧嫣的他,只是幻覺。
他也相信,權景深肯定沒有看見他剛剛陰鷙的模樣。
殊不知,所有神色盡收男人眼底。
權景深挑了挑眉梢說:“怎麼,我來晚了,你不高興了?”
這話,讓宮清宇的臉色極速變幻。
他急忙搖頭,“哪里的話。”
看他那故作舔狗的模樣,權景深可以確定,他這確實是在演。
演就算了,還演的如此浮夸。
宮清宇這男人恐怕也不知道,之前傷了他,揍了他的人是誰吧?
男人寡淡地笑了一聲,緩步來到他對面坐下。
彼此之間自然縈繞著一股冷意。
雖然二人表面都顯得友好,可實際上卻在用眼神暗地里較量了不知多少次。
視線相交不過短短的幾十秒后,宮清宇才想起什麼,拿出了一盒雪茄。
他遞給權景深,“來一根?”
然而,這樣遞煙的動作并沒有因此拉近彼此的距離。
甚至于,這遞煙遭到了權九爺的拒絕。
男人冷淡地搖頭,“我已經戒煙了。”
語氣不咸不淡。
聽上去似乎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這話,對宮清宇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打擊。
他突然想起來,最近和權景深見面時,這男人都沒有再抽煙了。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良家婦男的氣質。
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原來……
真的不是他的幻覺。
權景深為了老婆孩子戒煙。
他想到寧嫣那愚蠢的模樣,心情頓時就低落了下去。
抿唇,他尷尬地笑了笑,“看來成家的男人確實不一樣,都已經有了自律性。”
聞言,權景深只是淡淡一笑。
他沒有回應。
因為這種事,他并不覺得需要回應。
尤其是還是宮清宇。
一個……已經成為敵人的男人。
此時的氣氛再次尷尬了下去。
宮清宇心底直打鼓,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男人繼續說下去。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你約我來,就是為了讓我來看你發呆嗎?”
權景深冷冷地問。
打破沉寂,打破了彼此的尷尬。
沒有權子赫在場,他們之間似乎跟陌生人無疑。
宮清宇呵呵一笑,“別急,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還約了另外一個朋友,等他一起來,我們一起聊聊。”
“哦?什麼朋友?”
權景深其實不太感興趣。
看這男人邀請的姿態,怕也是故意為之。
這明擺著就是在擺鴻門宴。
他來赴約,就是想看看這貨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剛剛問完話,包廂的門就被打開了。
一瞬間,門外的動靜吸引了屋內的人。
權景深看見來人,不由擰緊了眉心。
宮清宇看見人來了,立即來了精神,拍了拍手說:“這位就是著名的催眠師,權九爺應該沒有了解,不清楚。”
是寧嫣請的催眠師。
上次他負傷怒扇寧嫣耳光后,就讓人把這名催眠師留下了。
沒想到夏橋這個人還是有那麼點用處的。
夏橋也看向了權九爺,心里直打鼓。
上次的事情,讓他對這個男人有了陰影。
當得知自己催眠的不是權九爺時,他內心慌得一批。
萬萬沒想到到最后,今天權九爺再次出現。
看宮清宇的意思,還要他再進行第二次催眠!
“這位是九爺。”宮清宇出聲,驚回了夏橋的思緒。
正腦子里胡思亂想的夏橋啊了一聲,驀然與權九爺對上了視線。
那一眼,像極了要把他戳穿似的。
夏橋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虛弱無力地喚了一聲:“九爺,您好。”
上次雖然是九爺的冒牌貨,但是……
心理壓力很大。
他做催眠師這麼多年,從業這麼久,還是頭一回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
權景深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轉而望向宮清宇,故作不解地問:“所以,你把他帶過來介紹給我,是什麼意思?”
聲音里無端帶著壓抑和質疑。
被問的宮清宇輕點頭,笑了笑,“給九爺多介紹一位朋友,也算是一個人脈。”
聽男人的話,簡直鬼扯!
權景深冷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甚至覺得這男人就是故意找茬。
默了一下,他才意味深長地說:“哦?我看著像是你要用這位催眠師催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