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犯人的地方設在半地下,空氣極為不流通,散發著濃濃的霉味,四周光線陰暗,偶爾能聽到老鼠亂竄或啃食聲,尤為瘆人。
顧圓圓用手帕虛掩著口鼻,強忍惡心和胃里的翻滾,終于來到一道鐵柵欄前。
短短幾日不見,范馨如同一個瘋婆子,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滿眼都是驚恐。
望著貴氣逼人的顧圓圓,她眼底沒有嫉妒和仇恨,只剩下懇求。
“圓圓,你…你來救我出去的嗎?”范馨從鐵柵欄里伸出黑漆漆的手,渴望的想抓住她的衣衫,哀求道:“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跟你爭卿承哥,不該欺負你,不該嫉妒你,更不該害史池和史航,你幫幫我吧,放我出去吧。”
見她神情平淡,沒有動容。
范馨重重的雙膝猛地下跪,兩手恭敬的合十,快速揉搓求情,“只要你救我出去,我愿給你當牛做馬,服侍你一輩子,圓圓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認識宮里的人,他們會聽你話的!”
“范馨你先起身,我有事要問你!”顧圓圓無奈的嘆口氣,對她倒沒有同情,只是覺得可悲。
若是人犯錯后輕易的磕幾個頭,道幾聲歉就能獲得原諒,那之前犯錯的代價能彌補回來嗎?
史池的命能回來?
就算史家父子人品再不好,做再多壞事,自然有王法教訓,而不是用錯誤的方式懲治他們。
“你要問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范馨立馬從地上起身,顧不上膝蓋的疼,欣喜若狂的笑道。
“你給史池他們下的藥從哪弄到的?”顧圓圓開門見山道。
“顧鐵牛!”范馨突然想起這一茬事,頓時激動的道:“我把他的事都告訴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范馨,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資格跟我開條件?”顧圓圓好笑的問。
“好,我說!”范馨想了想,確實如今的自己沒有談條件的資本,她在這里關押了三天,除了顧圓圓外根本沒第二個人來看她,只有被關押當天卓府下人送來一封休書,若想出去她只能牢牢把握住顧圓圓這個機會。
“我是跟你三叔顧鐵牛學會的下毒方法,但也只是無意聽說,他沒有直接教給我。”
“怎麼聽說的?”顧圓圓繼續追問。
“那天我在村里發現一只野兔,跟著她一路來到顧鐵牛家后面菜地,趴在草叢里抓兔子時聽到他跟顧錢氏聊顧老太的藥還夠不夠,一開始我沒多想。”
“后面卻聽到顧鐵牛說別放太多,免得直接喝死就麻煩了。”
當時她心一緊,猜測到她們好像對顧老太做了些手腳,但又怕發現引火上身就沒敢動。
“最后聽顧錢氏說雷公藤這味藥材真好用,就是不能單獨買,非要找人開藥方混合買才行。”
正是這樣她留了個心眼將雷公藤這味藥材記下,后面給史池下毒就用的它,也是找人開藥方,不過藥量下的大,所以效果明顯。
聽完后顧圓圓沉思許久,“這麼說你也不知道她們給我奶奶下毒的目的?”
“不知道,她們沒說。”范馨搖搖頭,眼神真摯不像說謊。
“圓圓,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能不能放我出去?”她繼續求情道。
“放你出去不可能,但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不知道你想不想要?”顧圓圓挑眉問。
“要!”范馨毫不猶豫的說,因為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等抓到顧鐵牛幫我作證,若你配合好算戴罪立功,多少能減輕點刑罰。”顧圓圓干脆的說。
“行,我絕對配合。”范馨連聲應下,生怕下一秒她會反悔不需要她作證。
回到顧府后,顧圓圓在全京城放出顧老太突得怪病的消息,派人在大街小巷張貼告示,表示若有人能醫治好顧老太的病賞銀百兩。
顧府重金尋良醫的消息一出,直接轟動全京城。
一方面覺得她們孝順,贊揚她們品德。
另一方面是覺得她們出手闊綽,竟然拿出一百兩銀子找大夫。
都在好奇有誰敢接下這個重任,拿到一百兩銀子。
與此同時,顧圓圓卻悠哉的陪顧老太在院內散步。
第485章 顧老太有所恢復
“奶奶,最近你感覺頭腦清醒些了嗎?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頭暈?”顧圓圓邊攙扶著她手臂,邊柔聲問。
“好多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感到頭腦那麼清醒,不沉了。”顧老太輕輕的拍拍她手,笑著回。
“那就好,看來歐御醫開的藥真管用。”顧圓圓欣慰的點點頭。
雖然開藥時他說顧老太身體的毒能解,但不能保證她頭腦有所恢復。
現在看來他過于謙虛了,藥效非常明顯。
這段時間顧老太已然跟普通老太太沒什麼區別,府上的每個人包括下人丫鬟她都記得,最近甚至和顧林氏重新開始學做起繡活,精神好時還能跟她們說說自己年輕時的事,其中就包括不少顧鐵柱和顧鐵錘兄弟間的童年趣事。
聊起從前時,她笑容溫和幸福,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母愛光暈。
但奇怪的是,她中毒的這段記憶卻消失的干干凈凈,其中就包括大量她跟顧鐵牛一家同住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