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金要多少?”
“嘿嘿,她的繡圖想買的人多了去,價格自然就高,一般一幅要三兩銀子,而且繡樣和款式隨她心情,不能定制,定金要先付一兩銀子!”周張氏面不紅心不跳的隨口胡扯道。
至于價格也是她隨便開的,想著這人要是覺得貴,那就往下降就好了,一開始肯定要開的越高越好,這樣才有還價的余地。
結果,婦人驚喜的說,“三兩銀子就可以買到?我聽人家說請秀蓮師傅繡圖最低都要五兩銀子起,沒想到比想象的便宜啊!”
其實,顧林氏除了把第二三輪比賽繡的梅花圖和十二生肖圖送給馮南薇外,她沒有答應過任何人要買繡圖的要求。
馮南薇收藏了她的繡品,因為過于激動,跟身邊人不停炫耀這幅圖,大家都知道她花了五兩銀子,從那以后就傳出來,顧林氏一件繡圖要五兩銀子起步!
但越是這樣,大家越覺得顧林氏的繡品神秘,與常人不同,有收藏價值。
特別是對于一些有錢的小姐夫人來說,吸引力更大。
婦人當即取出一兩銀子,豪爽的遞給她,“拿去,什麼時候能拿繡品?”
“啊…呃,不一定…她最近有些忙…我幫你盡量催催。”周張氏迷迷糊糊的握著銀子說。
“好,我是鎮上左員外的夫人,做好去府上找我就是。”婦人喜盈盈的說。
“嗯,不過…”周張氏鬼鬼祟祟的望了望四周,小聲說,“夫人,這事你可別宣揚出去,林秀蓮的脾氣我清楚,她不愿讓人知道,但要是你身邊還有人想買她的繡品,直接找我就行!”
婦人微微點頭,不愿跟她多說什麼,喚車夫趕車回去了。
望著馬車漸漸駛遠,周張氏激動的攤開手掌,即使這會兒天色已經昏暗,掌心的銀錠依舊發著銀閃閃的光,看的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怕身旁突然來人,趕緊攥著銀子,腳步匆忙的跑回家了。
周家
周張氏一回到家,趕緊把院門死死的關好。
周鳳霞早就做好飯,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后背,但也不敢先吃。
“娘,你咋才回來,我跟小虎快餓死了!”周鳳霞不滿道。
“少吃幾口能咋地?”周張氏不耐的白她一眼,得意的張開手心,傲氣的說,“看,我手里是啥!”
周鳳霞煩躁的掃一眼,頓時愣住,“銀…銀子?”
“哈哈,老娘帶銀子回來了!”周張氏趾高氣昂的雙手叉腰道,“上回參加繡活比賽被許繡娘那個賤娘們騙我不少錢,最可惡的是她竟然直接跑了,怎麼也找不到,最后讓顧林氏頂替我奪魁,野雞直接變鳳凰,今天終于讓我找到機會翻身賺錢了!”
……
翌日,顧林氏又開始恢復繁瑣的教學和處理繡坊事務。
而顧圓圓和顧鐵柱除了賣下水外,又多賣一樣東西——韭菜。
她們打了太多木箱,韭菜多的吃不完,即使給顧大房和里正一家都送了,仍剩有許多,只能借著賣下水時,順便一起賣出去。
意外的是,韭菜賣的比想象中要好,如今已經十月末,街邊很少有賣綠葉菜的,看到顧圓圓她們在賣,百姓們蜂擁而上,一搶而光。
父女倆賣完,收攤回家,進村后經過舍己河時,顧圓圓讓顧鐵柱停下騾子車。
“爹,咱們去看看野荸薺長的怎麼樣了!”
顧鐵柱想起她說過荸薺的成熟期在十一二月份,好奇的跟著一同去。
水面看不出什麼,顧鐵柱想著干脆進水里瞧瞧。
“圓圓,我去挖一點出來,看它們長好了嗎?”顧鐵柱脫了鞋,挽起褲腿,直接踏進河岸的淺水里。
乍涼的河水凍的他冷不丁的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
“爹,你小心啊!”顧圓圓擔憂的說。
“沒事!”
顧鐵柱感受到腳底的松軟的土壤和一道道根莖,彎腰順著根莖所在地果然摸到手心大小的圓滑荸薺。
他一連摸了好幾個才起身,果然是之前吃過的荸薺,棕紅色的光滑硬皮外,統一裹著層濕泥,而且每個都有掌心大小,顯然完全成熟了。
顧鐵柱一連摸了三四斤,這才從水里出來,河里的荸薺數量比他想象的要多,甚至挪步時腳底都能感受到滑溜溜的荸薺存在,要是賣也能賣不少錢吧!
“爹,你把背簍給我!”顧圓圓在岸邊招呼道。
她看到背簍里個頭碩大的荸薺時,也是一愣。
按說離成熟期還有一段時間,沒想到就長的那麼大了。
晚上,顧圓圓把這些荸薺切成丁狀,熬了一鍋濃稠的荸薺粥。
喝起來又香又甜,綿軟的粥和清脆甘甜的荸薺丁配合的相得益彰,口感豐富有層次,每人都喝了好幾碗。
既然荸薺成熟了,接下來就是采摘和售賣。
第二日,顧圓圓特地進了趟縣城,就是為和季成談荸薺的事,現在縣城的飯館生意比鎮上的還好,季成天天守在這里,鎮上飯館則全權交給白掌柜處理,沒有要緊事他根本不舍得回去。
一大早,顧鐵柱又下河挖了五六斤,被他們清洗干凈,全部帶過來了。
“圓圓,這就是你說的荸薺?”季成捏起一顆,翻來覆去的把玩,眼里滿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