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熹想也沒想就搖頭,委屈的說,“不要,我要跟爹娘姐姐哥哥一起。”
雖是如此,他小腦瓜也不是吃閑飯的,剛才思考了下,卿承哥家每回有吃的不都給他們家送了,這麼看來,還是待在自己家最好,既能吃姐姐做的飯,時不時還有卿承哥的糕點吃食,簡直不要太開心!
“對了,鎮上老爺都給易家小子送東西干嘛,雖說他得了什麼飛花令魁首,但也不是多大的比賽,他又只是個小童生,為何搞那麼大仗勢?”顧鐵柱好奇的問。
“爹,我知道為啥。”顧景臉上露出崇拜的表情,突然說道。
他這幾天很關注易卿承參加飛花令的事,每每下課前都打聽一番,問問他準備怎麼樣。
聽說,這次飛花令易卿承是最不被關注的人,因為他既不是正規書院出身,又不混鎮上這些學子們的圈子,更沒這方面的朋友,一切都是靠自己,所以完全不被人放在眼里。
可就是這樣,他卻游刃有余的挺過每一場,直到進入最后一輪,和去年的魁首肖鳴泉比試,徹底驚掉眾人眼球。
特別是,他年紀輕輕,面對十六歲的肖鳴泉沉穩大方,得心應手,憑著扎實的詩詞量贏得無比輕松。
這場飛花令因為是文德書鋪的孫掌柜舉辦,為他的面子來了不少鎮上有權勢的老爺,也是為了看看鎮上最近有沒有有天賦的少年,提前結交關系。
易卿承的表現自然入他們的眼,在整個杏花鎮的學子們中也小小的火了一把。
當然,更多的人是不屑和嘲諷,覺得他就是運氣好罷了,這種人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早晚被他們比下去,不過是時間關系。
就在顧家人議論易卿承時,易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史池跟在他爹身后,嫌棄的四處打量易家周圍,捏著鼻子抱怨道,“爹,咱們什麼時候走啊,這種鬼地方還要待多久?”
史航皺眉扭頭瞪他一眼,這臭小子一到關鍵時刻就給他掉鏈子,后悔帶他來了!
“兩位來這邊,”易氏忌憚的打量這對父子,在前幫著引路,心里卻很反感他們,要不是說為易卿承學習的事,她真不想帶他們進來。
史航跟她進了堂屋,環顧這簡陋的房子,用衣袍拂過凳子,這才坐上去,一身肉將椅子擠的滿滿當當,不時吱呀一聲,搖搖欲墜。
“卿承娘,卿承在哪,你去喊他過來吧。”史航吃的肥頭大耳,臉色紅潤油亮,擠出一抹笑說。
“他在書房,我去喊他。”易氏快步離開。
“爹,你干嘛非拉我來這,臭的要死,全是土臟死了,這種小村子,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史池煩躁又厭惡的說。
“你以為我待的下去?”史航沒耐心的瞪他一眼,壓低音量說,“易卿承最近正在風頭上,要是把他拉到咱們書院,豈不能好好宣傳一把,借此再吸引點學子!”
現在,他們登科書院在鎮上的名聲很糟,就是因為他為了多賺錢,將束脩費收的太高,導致過來的學子全是鎮上有錢的混子,一天天只會逃課吃喝,完全不往學習使勁。
久而久之,就積攢下一個富家混子窩的惡名,創辦以來考上童生的人都很少,更不要說什麼秀才。
考上的幾個人也是他特意找得那種家境貧寒,但學習用功刻苦的人進書院,不然真憑那群笨蛋,一輩子都沒法指望。
“他有什麼本事,不就是會死記硬背幾首詩嗎?給我點時間我也能背,我最討厭這種人了,你真以為他以后能考上秀才?明明我那麼聰明,夫子都夸我今后會中舉,你怎麼不把勁兒使我身上?”史池不滿的說。
“哎呀,爹自然信你,不過他來了也不影響你。”史航拍拍他的肩,安撫道。
但心里卻有些打鼓,因為史池這番話從小到大,不知說了多少遍。
說他自己聰明,是學習的料,以后會中舉中狀元。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連根毛也沒有。
前幾天剛因為踹壞珍肴樓的門被扣下刷盤子,賠了整整五兩銀子,好說歹說才放他出來,要不是就他這一個兒子,真想把這丟人顯眼的家伙丟進河里!
沒多久,門口就過來兩個人,易卿承走在前面,易氏跟他后面。
史池忌憚的盯著易卿承俊秀的面龐,心里憤憤不平。
一個土包子長那麼好干嘛?
頓時,他腦中又想起前幾天在珍肴樓見得那個死丫頭,莫名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立馬把易卿承和她歸為一類人,剛好都是他最厭煩的人。
第125章 再遇史池
“你們找我何事?”
易卿承在進門的瞬間就將二人打量透徹,雖然他不認識坐在椅子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對史池的印象卻很深刻。
飛花令第一輪,就抽到史池作為對手,倆人比試時,史池那幫狐朋狗友不斷發出此起彼伏的加油鼓勁聲,仿佛他已經贏了似的。
結果,易卿承只說了一首詩,史池就接不下去,剛才笑得多得意,最后輸的就多凄慘。
“卿承,我是杏花鎮上登科書院的院長史航,那是犬子史池,不知道你對我們書院有所了解嗎?”史航笑容滿面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