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邊劃邊笑,笑得格外刺耳,猶如鬼魅。
“……”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發生在他們眼前的。
高處的樹上,一個老太婆撕著樹葉往下扔,邊扔邊唱著老舊年代的歌,歌聲響亮,傳遍每個角落。
一個女人從旁邊的樹后冒出來,嘴里嗚咽著哭叫。
一個男人齜牙咧嘴地沖上去,把女人撲到樹上,手在她身上胡亂摸著,撕下她僅存的衣物就開始亂來。
一時間,哭聲、笑聲、歌聲全部交織在一起。
“……”
楚眠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將她瞬間帶回了那三年歲月。
驀地,她的手被人一攥。
厲天闕一把將她拉轉過來,伸手扣上她的后腦,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
楚眠便什麼都看不到了,只能聽到厲天闕胸腔傳來的有力心跳,他低沉冷冽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傳來,“都愣著干什麼?沒聽到少奶奶的話?”
保鏢如夢被驚醒,急忙沖上前去將那群瘋子強行拉開來。
瘋子們自然是不肯乖乖被拉,怪叫著拿起石頭就朝他們砸過去,保鏢們慌忙反擊,學著楚眠一記記手刀將人全部劈暈。
頓時,地上倒了一地。
保鏢們拖起地上的人往外走。
這一段路被理干凈。
謝傲然站在那里,看向仍被厲天闕護在身前的楚眠,說不上是嫉妒還是欣慰,或許都有。
他嫉妒厲天闕能得到楚眠的心,也欣慰楚眠能得到照顧。
“走吧。”
楚眠從厲天闕的懷里掙開來,抬頭朝他笑了笑。
這些場面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真沒什麼。
厲天闕沉沉地看著她,垂下手臂握住她冰涼的手,緊緊裹住。
沈醫生又是恐懼又是震驚,這會才慢慢回過神來,跟上前面的人,忍不住問道,“小姐。”
楚眠被厲天闕牽著往前走,聞言回頭看向面色慘白的沈醫生。
“小姐,你真的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年嗎?”
沈醫生難以置信地問道。
“怎麼?”
楚眠反問。
“三年里,你天天就是看的這些?”
沈醫生驚呆地問道。
一個正常人能在這種地方呆上三年?天天看著剛剛那種場面不會瘋?不會得抑郁?
這哪是什麼貧民窟,分明是地府煉獄。
聽到這話,楚眠輕笑一聲,沒說什麼,跟著厲天闕繼續往里走。
人群里,扮成保鏢的陸景然走在隊伍里,低著頭,離得前面不遠不近。
沈醫生這一句落進她的耳朵里,她握緊身側的手,看著地上一具似小孩般的小小骸骨,指甲狠狠按進掌心里,按到血肉模糊。
……
“那時我看到你是在哪邊?”
走過一段路,厲天闕忽然問道。
他記得那也是有很多精神病人的一個地方,只是如今身在林子里,他不能確定具體是哪個方向。
當時,那邊的樹似乎更稀少一些。
聞言,楚眠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臉,不答反問,“你還記得當年我靠在背后的那棵樹麼?”
“……”
誰還記得什麼樹。
當時他就盯著她了。
“忘生果、枯木雪。”
楚眠一字一字說道,聲音清冽。
“就是那棵樹?”
厲天闕有些意外。
楚眠笑了,握住他的大掌,“走,我帶你先去看看。”
第596章 楚眠是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
說完,她又回頭看向謝傲然,“謝傲然,你帶人去棚屋那邊,將大家召集起來,給他們一點吃的,我等會就來。”
“OK。”
謝傲然頜首。
“棚屋那邊人員密集,病毒多,做好消殺。”楚眠想了想又道。
“我明白。”
落后的地方病毒怎麼可能不多呢。
叮囑完,楚眠便拉著厲天闕離開大隊伍,往瘋子林深處走去。
越走,樹木越稀。
遠遠能聆聽到海面涌動的聲響。
還沒到達目的地,楚眠就聞到空氣中傳來一抹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抬手掩了掩鼻子,和厲天闕對視一眼。
“說!那根用白虎皮做的軟鞭藏在哪里了?交出來!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聽到沒有?”
一個暴戾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緊接著一個稚嫩、虛弱的少年音傳來,“你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把鞭子給你,那是我眠姐的東西,你不配,姓肖的也不配!”
這聲音……
楚眠目光一變,拉著厲天闕往前走去。
海邊,一個衣著襤褸的少年倒在地上,一張瘦弱蒼白的臉上布著幾道血痕,盯著前面的人雙手按在地上不住后退。
他的兩條手臂瘦得骨形都隱隱露出來,其中一只手腕細若孩童,綁著電子鎖環,代表了他貧民窟人的身份。
在他面前,三個男人站在那里,身上衣著又臟又小,緊繃得貼在身上。
三人都佩戴著電子鎖環,或斷胳膊、或斷了一腿,個個都是殘缺不全而又兇巴巴地站在少年的面前,手上拿著石塊,石塊一端被磨得尖銳如利器一般。
此刻,聽到少年的話,其中一個拄著根樹棍的斷腿男人大笑起來,“楚眠是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還當是她在這島上作威作福的時候呢?”
“是啊,小家伙,你說你替她藏著虎皮鞭有什麼意思,楚眠那小、婊、子不是被有錢人帶走的麼,那種有錢人沒點特殊癖好會來風島找女人?她說不定早就被玩死在外面了,你在這擺忠誠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