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走上前,接過小雪人放到地上,將陸景慧手上的繩子解開。
而后,楚眠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給她戴上,陸景慧懵里懵懂地看著她,又看看手上的手套,開心地笑起來,張開雙手就將她用力抱住,“好景然!”
“……”
陸家三兄妹默默看著。
楚眠松開陸景慧的手臂,淡淡地道,“你知道絕書放在哪里麼?”
“大姑姑!”
陸家三兄妹不約而同地喊起來,神情焦急。
陸景慧站在那里,擺弄著楚眠給她戴的手套,理都不理那三個人,“絕書,什麼絕書?”
“你不知道絕書?”楚眠一驚,“醫蠱門的書。”
“醫蠱……”
陸景慧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終于似是想到什麼,“是那本被云堂燒了的書嗎?”
“燒了?”
楚眠臉色一變。
“沒燒完,老爺子吐血啦。”
陸景慧說話大喘氣,楚眠一顆心也跟著浮浮沉沉,跟坐過山車似的。
陸景慧渾然不覺,又想了想,“老爺子把那本書給云堂啦。”
果然,現在陸家大局掌握在陸云堂的手里。
楚眠站在那里點了點頭,伸手撣去陸景慧肩上的雪,又問道,“陸云堂有什麼弱點?”
“云堂?弱點?”
陸景慧不懂她的意思。
楚眠想了想,用陸景慧能聽懂的語言和她交流,“陸云堂喜歡陸寒這個兒子嗎?”
“喜歡呀。”
陸景慧想都不想地說道。
喜歡就好。
楚眠想準備得更齊全一些,又問道,“那他最怕什麼?”
“大姑姑,不能說!”
陸寒急瘋了。
“云堂他……”
陸景慧聽著,低頭掰起自己的手指頭認真回答,“他怕吃不著肉,怕跑步鍛煉,怕老婆、怕老爺子、怕我,他最最怕你啦!”
“……”
陸寒聽得想死。
“……”
楚眠也是無語。
她還以為陸云堂是陸公業的接班人,結果是個什麼都怕的?
“越喜歡什麼就越怕什麼,云堂最疼你,你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陸景慧看著她道。
“……”
楚眠聽著一怔,陸景慧人是傻了,但偶爾蹦出的句子卻是格外通透。
斷斷續續接收了這麼久的訊息,楚眠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陸家內部十分團結,他們對外狠,對內倒是已經到了可以互相犧牲的地步。
這對擁一大王帶仨小王的她是個絕對的好處。
OK。
出發吧。
……
風雪襲卷著這個洲,白雪覆蓋住整個陸家莊園,看起來像是一個白色王國。
暖氣加足的房間里,陸公業靠在床頭,闔著眼,神情疲憊地接受著輸液。
陸云堂守在床側,端著一碗粥,一邊用勺子攪拌減溫一邊不時看一眼時間,離楚眠上門的時間近了。
“行了,你去吧,對眠眠客氣點。”
陸公業忽然睜開眼,目光有些許黯然。
聞言,陸云堂扭過肥胖的身子,看向陸公業道,“沒事,我伺候您喝完這粥再出去。”
“你這是要我徒弟等你?”
陸公業不滿地看向他。
“……”
合著不是怕耽誤他正事,是怕他那小徒弟受慢待了。
陸云堂只好把粥碗擱到床頭,道,“那等她到了,我讓她上來看看您。”
“嗯。”
陸公業頜首,面上卻沒什麼笑意。
他知道,這會楚眠看到他也只會是恨意滿滿。
陸云堂招呼了一個傭人伺候老爺子,便抬起腿往外走去,一路冒著風雪穿過長長的過道進入龐大的正廳。
大廳里的暖氣十足,熱氣騰騰。
他身上沾到的雪很快化了。
陸云堂坐在主位上,往前望去,陸家不少的人都到了,坐在兩邊,神色凝重,時不時地往外望一眼。
大門外,風卷著雪花,呼嘯聲不斷。
“陸寒他們呢?”
陸云堂端起傭人遞過來的茶,低頭喝上一口,隨口問道。
一聽這話,底下有兩人面色變了變。
陸云堂本是隨意一問,感覺到大廳內氣氛不對,不禁抬頭看去,看向那兩人,“怎麼了?”
其中一人皺了皺眉,隨后道,“云堂,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大家,陸寒和我家陸風去暗殺那姓楚的丫頭了,陸晴聽到也跟著去了。”
“什麼?”
陸云堂一震,手上端著的茶杯差點摔出去。
“你先別急,我知道你緊張老爺子的身體,倆孩子也不是亂來,他們想得很好,要搞一場意外,讓那丫頭死得無聲無息。”
那人說道,“每年到這個時候,D國被雪埋死的人多了去了。”
一聽這話,旁邊人紛紛跟著點頭,“這法子好,不是我們下的手,老爺子也不能說什麼了,總不能還為個外人的意外一直難過吧?”
“陸寒還真有點我們陸家未來接班人的樣子,不錯,不錯,干得不錯。”
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紛紛笑起來。
正說著,一個傭人頂著風雪從外面跑進來,連滾帶爬地摔進大廳里,滿臉驚慌,“二爺!二爺!”
“怎麼了這是?”
陸云堂預感不妙。
傭人大喘著氣指向外面,“那姓楚的女孩子來、來了!”
“她還沒死?”旁邊人錯愕。
陸云堂沉聲道,“沒死就沒死,值得你嚇成這樣?”
“不是啊,二爺,她還帶、帶、帶、帶……”
傭人結巴得不行,“帶”了半天沒帶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紛紛望向門外,很快就知道傭人為什麼驚嚇成這樣。
大門外,一條寬路被白雪覆住,雪花狂肆地下著,陸家的保鏢們執槍倒退著往這邊靠近。
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正淡定從容地從眾槍口下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