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自己的求饒聲。
厲天闕低笑著吻她的耳朵,低聲安撫。
“滾。”
楚眠罵得有氣無力,對著男人連打帶踹,耗光自己最后一分力氣,還是逃不開。
到后來,楚眠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迷迷糊糊的,連夢境都是在云巔高處,每一腳都踩不到實處……
夢做得顛倒,反反復復。
厲天闕將她摟得緊了些,在她臉上又落下一吻,伸手將被子給她蓋實。
真他媽好看。
厲天闕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著她,好久才翻身起床,拿起床頭抽屜里的兩本結婚證離開。
后半夜山腳下的溫度更加冰涼。
一推開大門,透骨的風撲面而來,種植滿奇花異草的山莊里,小路在月色下泛著光,兩座高聳的墓碑靜靜地立在中央,宛如兩座守護神一般守護著這座山莊。
厲天闕朝著兩座墓碑走過去,背靠著其中一座坐下來,慵懶恣意,身上僅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也不懼冷,修長的手指捏著兩本結婚證甩了甩。
“看到沒,我的結婚證。”
他揚高手,讓身后墓碑上的兩幅精致人像畫看手中的結婚證。
回應他的,是漸漸靜止下來的風。
“今天拿,不對,是昨天拿的。”
厲天闕翻開手中的結婚證,露出里面的證件照,得意至極地道,“怎麼樣,我女人好不好看?國色天香。”
層層疊疊的花香環住兩座墓碑,縈繞在他的周圍。
“你們兩個,一個連男人都沒交往過,一個,找的是什麼貨色。”厲天闕坐在那里,嗤笑一聲,又是一揚手中的結婚證,“還是我眼光好。”
他找的女人多好。
拿槍逼著他結婚。
厲天闕背靠著墓碑,月色清涼,笑著笑著,他唇角的弧度漸漸低下去,眸中一片暗沉。
“我不是眼光好,是運氣好。”
他自嘲地道。
他是運氣好,才會遇到楚眠。
他是運氣好,才會在發病以后等來楚眠的回頭。
他是運氣好,才會拿到這兩本結婚證。
他坐在那里,伸舌舔了舔唇,低沉地道,“說起來,是不是你們兩個在發功,給自己找這麼好一個兒媳、弟媳,嗯?”
兩座冰冷的墓碑自然不會回應他,空氣里寧靜極了。
厲天闕垂下手,翻著手中的結婚證,百看不厭,嗓音磁性,“我是不想再發病了,也不急著弄死厲擎蒼那老家伙。”
“……”
“我準備好好過日子,還得活個長命。”
“……”
“以后,我可不是一個人了。”
“……”
“再給你們看看,一會我就鎖起來。”
厲天闕坐在那里,再一次揚起手中的結婚證,手撐在那里很久很久。
結婚證上的兩張臉,連笑起來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高樓的陽臺上,被反反復復夢境折騰到醒的楚眠倚欄靜靜地站在那里,低眸看著下方的厲天闕,看他一個人揚高手中的結婚證,對著兩座墓碑低語著什麼。
像極一個拿了滿分的孩子回家和母親炫耀。
楚眠彎了彎嘴角,抬眸望向漆黑的天邊。
今天,是個滿月呢。
……
翌日,陽光落在窗前,被厚實的遮光窗簾擋得嚴實,偌大的臥室里安靜極了。
楚眠在床上醒來,人被厲天闕牢牢鎖在懷里。
她看看周圍的環境,側目,厲天闕放大的俊龐就在她眼前,短發有些凌亂,深眉長睫,鼻高唇薄,棱角分明,好看得惑人。
她目光定了定。
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了。
楚眠看著眼前男人的睡顏,忍不住笑了笑,抬起手輕撫他的臉龐,靠過去想吻他的臉。
人一動,腰就瘋狂酸痛起來,連帶著昨晚所有的記憶一股腦全朝楚眠沖過來。
她的腰。
好痛……
去他的合法!
楚眠頓時看這張臉不順眼了,什麼旖旎美好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她猛地一推身旁的男人,扶著腰從床上坐起來。
經過數個小時的發酵,這疼痛簡直是進了她的骨頭,達到昨晚都沒有過的最高疼痛級別。
酸疼像是一道分割線,把她的身體硬生生地給切割開來。
有沒有搞錯……
痛死了。
臭男人!
厲天闕被推到一旁,沒了軟玉在懷,他蹙起眉,惺忪地睜開眼,只見楚眠坐在一邊,順手就去撈她,嗓音低啞性感,“這麼早醒做什麼,再睡一會。”
他倒是睡的香。
“睡你自己的。”
楚眠打開他的手,直接將枕頭扔過去,砸在他的俊龐上,眼不見為凈。
“……”
厲天闕被砸得有些懵,躺在那里拿下枕頭,就見楚眠扶著腰動作緩慢而僵硬地下床,看著有些好笑。
他頓時記起發生什麼,不禁邪氣勾唇,支起一只手撐著頭,“阿眠,你這缺少鍛煉啊。”
怎麼走路還走成這個樣子了?
“……”
他還好意思冷嘲熱諷?
楚眠被氣得不行,轉眸狠狠地睨過去一眼,“你閉嘴。”
她現在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到,在她眼前消失最好。
她勉強站到地上,艱難地移動著雙腿,腰酸得跟要斷了似的。
見狀,厲天闕蹙眉,擔心起來,“真這麼疼麼?”
“……”
廢話。
楚眠倒吸一口氣,在原地活動身體,想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新婚之夜被折騰得這麼慘的新娘子估計也只有她楚眠了吧?
可笑她還是個練家子。